,便歪着头倒在他怀里,一行清泪自颊边落下。
萧岺月见不得这泪,连忙用手拭去。
山中鸱鸮再叫,比此前凄厉了许多。
萧岺月看萧澹澹的嗝声渐息,人也好像渐渐睡去了,只能好笑地替他捂住双耳,叫他躲在自己怀里睡一觉。
火堆已烧尽,他也腾不出手再生,只能越发搂紧了怀中人,将他二人尽拢入厚实的大氅中御寒。
他轻轻舒了一口气,望向那弯渐渐往西的月亮,山中月落了,心中月还在。
不知过了多久,山顶上越发冷了,萧澹澹也渐渐醒转。他有些恍惚,低头看自己手里摆着两只手炉,便下意识要去寻另一只手炉的主人。
在他转头之际,头顶有喑哑的声音说道:“澹澹醒了吗?”
萧澹澹闻声仰头去看,这时才觉察自己被人尽拢入怀里,包得严严实实。他看阿兄面色有些白,立时惊醒了,伸手去摸阿兄的脸,触手冰凉。他起身把手炉丢到阿兄手里,低头一边在附近捡拾柴火一边嘟囔道:“还好我醒了,要是我们都这么僵坐一晚,我是睡梦里冻死了,你呀,是生坐着冻……”他忽然想起今日是阿兄的生辰,连忙将最后一个字吞进去。
萧岺月眼下确实有些僵,他捧起两个手炉艰难地起身,跟在萧澹澹后头道:“澹澹教训得是。”
萧澹澹知道他是为了自己,也气不起来了,蹲到柴堆旁低头用火折点火,一边道:“阿兄盼着我好,我也盼着阿兄好。阿兄担心我,我也担心阿兄。阿兄心疼我,那我也心疼阿兄。”
萧岺月坐到他身旁,伸手替他添柴,轻轻地“嗯”了一声。
萧澹澹还是觉得他没有放到心上,不由得急道:“你知道人是真的会冻死的吗?死的时候全身赤裸,很惨!”
他又说了死字,便偷偷往旁边呸了一下,然后摆手道:“反正不可以这样啦。”
火堆重又生起,周遭顿时有了暖意。
铜簋里的肉早就烧干了,两个人都有些饿,听到彼此饥肠辘辘的声音便相视一笑。
离日出还有一会儿,萧澹澹忽然想到什么,立刻站起来去翻他带来的布囊。他似乎极为钟爱自制的布囊,其他再好看的器具都不用。
他从布囊里掏出准备好的东西,背手拿在身后走到萧岺月身边,低头凑到哥哥的耳边道:“寿星公,猜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来?”
萧岺月闻言心喜,面对着火堆假作镇定,清咳了一声道:“是什么?”
萧澹澹抚了抚他的额头道:“寿星公,你猜嘛!”
萧岺月发现醉后醒来的澹澹也很活泼,倒是很有趣味。
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猜,便道:“澹澹提示我一次。”
萧澹澹想了想:“我生日的时候阿兄做了什么?”
萧岺月立刻望向空中,而后又想起萧澹澹此刻正拿在手里呢,不由得笑道:“澹澹的提示和答案差不多。”
萧澹澹看他好像已经猜到了,赌气道:“我最不会猜谜,更别说想谜面了。”
萧岺月听他这话,想到了上元夜他掷中的灯谜——
天上人间两渺茫,放纵痴心问上苍。回首相看尽灰飞,夜空徒留明月光。
这首灯谜的谜底便是烟花,只是谜面中的意味寂寥了些,此刻想来有些不祥。他竭力忘掉这些,起身越过萧澹澹去摸索他手里的东西,笑道:“快叫阿兄瞧瞧。”
萧澹澹也不再扭捏,把手伸到他面前,两眼笑弯了道:“给,两支喷花筒。”他递给阿兄一支,“我暂时囊中羞涩,买不起照亮整座山头的烟花,我们今日先玩这个,好不好?”
萧岺月只见过有些小孩玩这玩意儿,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亲身试过,他顿觉澹澹好像在拿他当小孩哄,可他偏又甘之如饴,点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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