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强掠了澹澹的所有,难怪澹澹恨他,以至如今无视他。
秋意萧瑟,山月空对流水,天高地远万丈相隔。
不久后萧岺月伤情加重,陷入似乎没有止境的高热和昏迷中。弥觉思乃至怀疑他对萧澹澹下了什么伴生蛊,以至生病都会相随。
他在萧澹澹处呆的时间少了,萧澹澹便猜大人和孩子有一个或是两个都出事了。萧澹澹这么猜测着,却不肯深想。他求弥觉思救自己,就是想从此只为自己活,不让自己陷于萧岺月计划的牵绊中。或许他生来是个男儿,便生来有与寻常母亲不同的冷硬心肠,叫他能在这样身心脆弱的时候狠下心肠。他只想安安心心养好那道疤痕或将伴随自己一生的伤,然后用尽一切办法逃出去。
他想若是萧岺月这时还敢用嬷嬷和春草威胁自己,那自己实在是当初瞎了眼,该立时同萧岺月同归于尽的。
然而在他行动初初自如之际,有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出现了。
萧骐出现在夜色中,黑色大氅之下他的气息比深秋的夜更阴冷肃杀。萧澹澹想他既然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就不可能不知道他一个孙儿和另一个孙儿诞育了一个孩子这样惊世骇俗的事。萧澹澹甚至有了报复的快感。
萧骐的面容好像老了许多,望向萧澹澹的时候眼神也不像上回那样冷酷。
萧澹澹不起身,他也不多说什么,甚至走近了一些细细端详了一番眼前这个孙儿。许久之后他缓缓道:“你真的很像她,如果你真是我的孙女儿……”他止住这句话头,转而道,“那时我坐镇荆州,正是意气风发之际。她来向我献媚,仿佛是在假作手段稚拙。我自然该看出她的心思,却仍是忍不住问询了她的名字,她自名‘檀檀’。我以为是指檀色之美,后来才知道,那是‘澹台’谬音。你的祖母,是昔日失守雁门的澹台仲明之女。她作为流放的犯属一路漂泊,盼我能收复北地,故才笨拙地献媚于我,以图稍赎父亲之罪。我终是亏欠她,自然也对不起你。澹台仲明一族虽已人丁凋敝,但仍有子弟居于祖地太原郡。如今虽有南北之分,你却不必担心在北地的日子,我替你安排妥当了。届时你可代她,好好看一看暌违数十年的故地。”
萧澹澹默默听完他这一番话,许久之后轻笑了声:“那我代‘檀檀’谢过萧太保恩典。”
萧骐深深地望着他,竟也笑了:“我果真是老了。”
待萧澹澹随萧骐走上横跨莲池的曲桥,他忽然停了下来,而后冲了回去,一直跑到自己曾居住的小院前,先是望了望那棵长高不少的桃花树,随后他迈入院中耽搁了一会儿,而后从袖中展开一根红绸系在了那枯瘦的桃枝上。
待他再回到曲桥转身望去,既望不见红绸也望不见桃花树。
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喧闹,萧澹澹意识到什么,忙回头跟上萧骐的脚步。
身后的嘶吼如剖腹开胸一般震荡凄厉,萧骐顿了顿,对萧澹澹道:“我会安排他回建康行冠礼尚公主,不会再让他胡闹。那个孩子……不会有事,你的仆佣们自然也是。”
萧澹澹侧过脸看向身旁这个老人,不得不道:“我虽然还是恨你,却也佩服你。我们闹成现在这样,也着实给你添难堪添麻烦了。”
萧骐缓缓道:“跑死第八匹马的时候我才下决心饶你们一命。”
萧澹澹闻言哈哈笑道:“我是该哀叹那些马儿,还是该谢谢它们?”
萧骐看着他恣意的笑意,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她会乐于见到你回太原的,虽然她离开的时候只有五岁。”
萧澹澹在脑海里勾勒三十多年前那个名叫“檀檀”的少女的模样,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或许身旁这个老人也忘了,不过是些固守的无用的回忆罢了。
萧澹澹想,我当然该走,等萧岺月也那么老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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