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拥紧了怀中人,回道:“小公子何以舍下府中佳宴飞骑远来?”
张俊借着朦胧月色细细打量起这位盛名在外的少年辅相。传说他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此刻张俊看他,不免想到原来这就是建康中人所追捧的明月,怕是其实难副。
然而此人身份显贵,张俊按下性子与其虚与委蛇,飞身下马拜道:“西平府张俊见过令公。”
萧岺月如今官拜尚书令,只是他年岁轻,极少听到别人这样称呼自己。
萧澹澹听到张俊的声音,自不肯再躲在萧岺月怀里叫人笑话,挣扎着要下马车。
萧岺月见状干脆拦腰将他抱下了马车。萧澹澹气他装腔作势,待下了马车却顾不得其他,望着眼前这座宅邸疑道:“这里是,天水巷?”
天水巷在城北,多是往来客商赁居在此。萧澹澹觑眼道:“一南一北,说好要送我回春柳岸呢?”
萧岺月附耳道:“南市耳目众多,有些不便。”
萧澹澹闻言蹙眉道:“那你放我自行回去就好。”抱怨完这话,萧澹澹想到自己在张俊面前和萧岺月拉拉扯扯不大像样,便挪开一步问张俊:“府上事毕了吗?”
张俊看他不自觉理了理衣襟,嘴边口脂只余少许残色,不由得想方才马车上不知是何等香艳场景,又想到今夜他临水而叹的愁绪,便道:“水轩私语犹在耳边,六娘实该家去。”
这话说得暧昧,萧澹澹顾不得张俊是何用心,倒是记起了自己取簪时说的话。是啊,他说过不回头的。
萧澹澹见张俊来点破萧岺月身份,便知他另有图谋,绝不会是什么无聊的争风吃醋,于是萧澹澹安下心来,点点头道:“小公子所言极是。”他们之间的事由他们去,萧澹澹决意要走了。
他回头瞥了萧岺月一眼,这样的月下他发觉萧岺月比五年前又长高了些。他们在少年时相伴过一段日子,有了些不大寻常的际会,然而少年已远,两个人早该各走一边了。他想起方才萧岺月问自己的话,想来他到底是没有道个别。然而他们之间谈好聚好散是难了些。萧澹澹轻叹一声收回目光,正欲提步时被萧岺月拉住。
“留下。”萧岺月言简意赅,而后对张俊道,“我此次西行并无他意,白衣而来不惊扰大都督了。”
张俊看他眼神俱落在萧澹澹面上,不禁有些纳罕。三年前萧骐病逝,南北皆为之一震。而后得他临终保举的非次子萧奭,而是彼时犹舍身佛寺打坐念经的长孙萧岺月。萧岺月由此都督七州军事,一下子成了江左炙手可热的人物。父亲向他训话时每每要提到这位年少有为的萧释愿。今日得见此人,他竟无意间窥见了“释愿”之愿。如今萧岺月手里攥着冲龄践祚的幼主,正是得意之时,张俊不敢相信他竟真的是为一“情”字涉险西来。当真是年少情真,竟抵得上一身荣华。
微讶之余张俊更起了兴味,悠悠道:“令公执掌钧枢,能拨冗亲临姑臧,是我张氏之荣……”
“少废话。”萧岺月忽然打断他的话,叫他不免意外。意外之余的意外让张俊朗声大笑,而后他反客为主,竟越过萧岺月上前两步,恭敬拜道:“令公能否移步一叙?”
萧岺月望向萧澹澹:“此人我欲赶走,可否?”
萧澹澹微微摇头:“他年纪小,你不要计较。”而后又对着听了这话面色微僵的张俊道,“他脾气不好,怕你要吃亏。”
张俊这是真被戳到了软肋。他今年十九,要小上眼前两个人几岁。平素他做派潇洒,出身又高贵,人皆敬一声“小公子”。然而这时被萧澹澹好心说来,却显得气短了些。
萧澹澹犹是一脸忧色,郑重地对张俊道:“我是不知道他如今是什么名声,可他从前和你一般大年纪的时候便不是好相与的人。小公子还是不要与虎谋皮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