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律视线扫过他颈上硌出的红痕,“为什么怀疑?”
安隅哽道:“他们说我的基因熵是零,但我却没被螳螂感染,这动摇了人类基因分级的基础……饵城一定会暴乱的!要杀我也不该公然拉到外面来……”
秦知律抬了下眸,“就凭这个?”
“还有……您本可以直接开枪,用不着恐吓……”他快要喘不上气来了,“虽、虽然……”
“虽然什么?”秦知律把他松开了点。
“虽然……”声音轻下来,几乎要被风吹散,“我确实很害怕。”
安隅低下头,泪在睫毛上凝了一层薄霜。
万籁俱寂,只有雪原上唱诵的风声。
秦知律很久没有说话。
安隅在心悸中回忆自己的表现——他不确定有没有在慌乱中说错话,但他尽最大努力展示了弱小,按照凌秋的理论,这个人应该会放下戒备,甚至会心软。
皮手套忽然捏住他的下巴。
这一次,枪口直接撬开牙齿,令人如坠冰窟。
“诱导试验没能让你复现异能,死亡恐吓也被你看破。看来,我别无选择。”
“唔……唔……!!”
灌进嘴里的枪剥夺了辩解的机会,死神在敲门,安隅终于绝望地闭上了眼。
风声消弭,全世界只剩沉重的心跳和皮革摩挲扳机的动静。
然而,雪原上迟迟未有枪响。
安隅忽然被拎开,跌坐在地干呕不止。
秦知律掏出终端,“我是秦知律,帮我转接顶峰。”
顶峰,据说是黑塔的最高决策者。黑塔的任何人都是上峰,但顶峰只有一位。
“嗯,还没杀。”
“不杀了。”
安隅猝然仰起头,风雪入眼,他在朦胧中仰视着那道身影。
“理由?”秦知律一顿,“对一切关乎畸变的生死审判,我有一票否决权,忘了?”
“确实从没用过,但所幸,我还记得。”
这个人的权势超过了安隅的认知,但安隅听懂了一件事——是他赦免了自己。
金眸蓄起一点光。
“螳螂的死确实蹊跷,连渣子都不剩,死无对证。”秦知律忽然瞟他一眼,“放心,有任何异常,我会让他死得比那只畸种更干净。”
“……”
光又散了。
通讯挂断。秦知律朝他看过来,“处决暂缓。从今天起,我代表尖塔临时监管你。”
安隅怔住,“您……能保住我?”
秦知律简洁道:“能。”
安隅仿佛静止了,金眸闪烁,猩红的眼眶像只努力讨好的小兔子。
秦知律自高处瞥向他,“叫长官。”
“长……官。”安隅对这个词有些陌生,又练习了一遍,“长官。”
“还算听话。”
一张漆黑的卡片扔进安隅怀里,卡面右下角刻着一行小字:【秦知律 ·秩序尖塔199层通行】。
凌秋科普过神秘的“秩序尖塔”。绝大多数人类畸变后会意志沦丧,但也有极个别的守住了人性,这群有着畸变异能又恪守人类信仰的家伙组成了“守序者”,住在尖塔。
当今世界,畸变生物只是小问题,真正的麻烦是一群“超畸体”,那些东西在畸变中获得了更诡谲的异能,有些甚至会引起小范围的时空错乱,军部处理不了,就被尖塔揽了去。
秦知律打断他的沉思,“饵城出现了新的时空失序区,准备出任务。”
安隅警觉,“现在?”
“你只有这一次任务的机会,需要向我证明你的价值和可控性。”秦知律稍顿,“只要能做到,你就可以自由离开,宿舍也不是问题,除此之外,还有一笔报酬。”
“钱?”正想着推脱的安隅顿了一下,“多少钱?”
“取决于贡献度,基础报酬只有两万,但应该也够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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