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冰凉的雨水砸在安隅的锁骨上,他冷不丁地眩晕了一瞬。
这感觉有些熟悉,但他想不起之前什么时候有过。
比利小声问秦知律:“您真的不怕他被感染吗?”
“不怕。”秦知律眼也没抬一下。
比利立即向安隅投来同情的眼神。
凌秋之前看被小孩丢弃的玩具,好像也是这种眼神。
安隅拭去锁骨上残余的雨水,“雨里有东西吗?”
“你已经被它蛰了。”比利叹道:“守序者通常不会被低级畸种二次感染,但你只是个弱小人类,一旦接触到畸种,必定感染。”
安隅有些茫然,“什么东西蛰了我?”
比利向远处扬了扬下巴,“大概是那玩意的幼体。”
长巷另一头微弱地闪烁了两下,像刚刚熄灭的灯丝。
借着那丝消逝的亮光,安隅这才发现有个人影趴在积水里,摊在地上的四肢反复舒张、蜷缩,片刻后,没骨头似的上半身缓缓从地上揭了起来,然后是大腿……
风卷着血腥和雨腥荡遍长巷。
那家伙的双脚在积水中软绵绵地拖行,拐过街角时,后脑勺缓缓亮起,几秒种后又慢吞吞熄灭,像盏呼吸灯。
亮起时,整个脑壳都变成透明,一颗皱巴巴的脑花在里面抽搐,弥散着一簇簇粉色烟雾。
比利低声道:“雨里全是有基因融合能力的水母,蛰人后就获取了人类基因,迅速变成人型水母混合畸种,估计能自由切换形态。”
他用终端探测了雨中的水母幼体,“基因熵只有300多?见鬼了,这么低级的畸种应该有很漫长的意识形成期才对,不该这么快就对人类动手啊。”
安隅抬头环望四周死寂的高楼——53区是贫民比例最高的饵城之一,除了必要的睡眠时间,没人会愿意呆在逼仄的家中。
如果这三天来一直在下水母雨,事情就严重了。
电线杆上忽然掉落一坨透明的水母。
这只水母已经有拳头大小,柔韧的触须同时扒住安隅和比利的手臂,不等他们甩掉便已刺入皮肤。
眩晕再次来袭,比刚才更猛烈,安隅意识模糊之际,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噗”——那只水母就在他们的注视下消失了,只剩一滩粘稠的液体顺着胳膊淌下去。
“我靠!它爆掉了?!”比利瞪大眼睛,“我没看错吧,我终于要觉醒出攻击属性了?要从平庸的情报系转向输出系了吗!”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秦知律,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
秦知律的视线却掠过他,看向安隅。
比利又从雨中捻了两只水母幼体,对着它们嘴巴张张合合,似乎在发出某种人耳捕捉不到的声频。
可那两只小水母只是简单蛰了他一口,转眼便从他指缝间游走了。
比利纳闷地咕哝,“难道这项能力还不稳定?我是不是得多练习几次?”
见秦知律依旧不理睬,他不死心地又看向安隅。
安隅对着那兴奋的眼神迟疑了片刻,“嗯……你说得对。”
他垂下手臂,让袖子遮住就在此刻又落在他身上并瞬间化为液体的水母幼体,低声道:“一定是的,祝你成功。”
作者有话说:
【碎雪片】祝萄(1/5)葡萄入梦
我在葡萄田长大,热爱一切植物和种子。
感染泛滥的时代,朋友们都劝我卖掉葡萄田,但我割舍不下那片美丽的紫色。
畸变前夜,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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