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沈骆洲平淡说,“我对不重要的人都这个态度。”
季淮嘴角笑容一僵。
早就听说沈骆洲性格强势,嘴上不饶人,现在体验了一把。
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笑道:“沈先生这样说话到教我有点伤心了,毕竟跟我然然小时候还定过娃娃亲,算起来,沈先生也是我大哥。”
沈骆洲先是听到“然然”后眉头紧锁,等现在再听到“大哥”,眉头一皱。
如果非要形容,大概就是“莫挨老子”。
看他这副表情,季淮笑了:“开个玩笑而已。”
“是挺好笑的,”沈骆洲面无表情说好笑的时候,也不能让这个玩笑更有信服力,“季少爷知道这只是个玩笑就好,长辈们随口说的,不能当真。”
“受教了。”季淮笑了下,没再开口。
车里陷入死寂的沉默。
夏季没有小雨,要下就下得猛烈。
酝酿多时的豆大雨滴终于砸下,砸在车顶噼里啪啦响,冲刷着所有痕迹。
雨刷在暴雨中艰难挥动。
沈骆洲心思已经不再季淮身上了。
沈舟然脸上红晕越来越重,嘴唇发干开裂,额头滚烫,很明显烧得不轻。身上很冷,冷得他即便意识模糊也止不住打颤,手臂蜷缩着抱紧了自己,下意识往热源靠近。
然后被热热的空气包围住,他舒服地喟叹出声。
“再......近点,冷......”
季淮看向后视镜,目光触及那张苍白的脸时收回,打开了空调的热风。
十点多了,沈爸沈妈按理说早就该上床睡觉,此时却都坐在客厅里。
沈家别墅灯火通明。
外面传来汽车的响动,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的沈爸爸立马停步,气冲冲看向大门口。
坐在沙发上的沈妈妈捏紧了裙摆,把昂贵的高定捏出抹不平的褶皱。这条裙子下次不能再穿了。
很快,门被撞开,先进来的是孙庚羽。
沈爸爸恼怒的表情空白一瞬:“这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全身湿透的沈骆洲怀里抱着个人大步往楼上走去:“他发烧了。”
沈妈妈听不得“发烧”这个词,小时候沈舟然差点高烧丢掉一条命,万幸后来跟死神搏命抢救回来。
现在刚得知小儿子曾经割腕自杀又差点离开他们,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发烧了......
曾经的记忆如梦魇缠上来,沈妈妈身子一软。
孙庚羽从沈骆洲口中听说了整个实情,心下知道为什么上次血压那么低的原因了,但同时也知道以沈舟然的身体状况,刚出院就高烧会有多麻烦。他严阵以待,丝毫不敢松懈。
好在最糟糕的状态并没有出现,沈舟然的体温升高到38.5度后不再往上升,孙庚羽给他注射了退烧药。
“没事了,可能淋了雨受寒,加上大病初愈身子骨不行,这才病倒。”
知道没有大碍,守在门口的沈家人齐齐松了口气,沈爸爸顺了顺胸口。
孙庚羽说:“别高兴的太早,小少爷什么身体状况不用我说,今晚得有人守着他,要是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还有......”
众人都被他和这个“还有”吓住了,沈妈妈眼巴巴看着他,丝毫没有宴会上的优雅端庄,一个劲儿催促:“还有什么,孙医生你倒是说啊。”
孙庚羽也不卖关子:“我刚刚用测定仪做了检查,他的血红蛋白远低于正常男性,这是化验单。虽然小少爷平日就贫血,但现在看问题还很严重。”
现在科技发达,有很多更小巧便捷的家用医疗仪,沈家有全套,做检查很方便。孙庚羽说到这把单子给沈家人。久病成医,沈家人作为病人家属能看懂数值代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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