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都说了……”
一百八十斤的大胖子, 坐在病床上哭喊,看得重案组的成员眉毛直跳。
朱飞鹏吼了他一句:“哭什么!你们杀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哭?老实交代!”
曹得仁打了个激灵,却依然没有止住眼泪:“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我要是死了, 老婆肯定会带女儿改嫁,我在外面包了个妹子养了个儿子, 才两岁。我要是死了, 那个妹子肯定跑路,儿子谁来管?哇呜——”
许嵩岭沉声道:“抗拒从严, 坦白从宽,你若不是主犯, 或许能网开一面。”
他讲得模棱两可, 但“网开一面”这四个字落在曹得仁耳朵里却如天籁之音,眼睛一亮,哭声顿止:“我交代, 我交代!我都是听樊哥的指使。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 他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都是他的主意。”
曹得仁的父亲也是运输公司的司机, 因为车祸, 才三十岁就离世, 母亲改嫁, 他由爷爷抚养长大,平时基本放养,从不管束。
从小与樊弘伟一起长大,脑子不是特别灵光的曹得仁对聪明大胆的樊弘伟佩服至极,事事以他为主。樊弘伟让他学车,他就学车;樊弘伟让他砍人,他就拿刀。
杀蔡畅,是因为樊弘伟看了警匪片之后想干一票大的;
杀熊涛一家,是因为樊弘伟发现抢银行风险太高,不如入室抢有钱人的钱。
朱飞鹏怒喝一声:“抢劫就抢劫,为什么要杀人?”
曹得仁茫然抬头:“不杀了,难道等他们去举报我们?我手里拿的枪,是杀蔡畅抢来的,要是被警察抓了肯定是个死。樊哥说了,左右是个死,不如痛痛快快过一世。”
负责审讯的警察,包括旁听的赵向晚,听到这里都忍不住叹了一声。无知!太无知了。难怪说,无知者无畏,曹得仁终将为自己的无知付出生命的代价。
到于杨旭刚,为樊弘伟、曹得仁撑起保护伞,行贿、受贿证据确凿,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厉制裁。
忙碌两周,重案组一组将所有资料整理完毕,提交检方审查起诉,这两个沉冤十年的旧案,再加上重案二组的水库抛尸案,全部结案。
樊弘伟的父母、姐姐终于收到消息,却已无力回天。全家人抱着樊天宝找到顾文娇,软硬兼施,想要留下樊弘伟一条命,却被顾文娇冷冷拒绝:“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樊家人还要纠缠,顾文娇的态度十分坚决:“要不是樊弘伟被抓之前苦苦哀求,我不可能同意你们把天宝带走。如果你们再来医院闹腾,我就起诉要回天宝的抚养权。”
樊兴富看着顾文娇,这个他一向不太喜欢的媳妇,此刻就像一根带刺的枸骨树,冷而硬。这让他明白:顾文娇是来真的。
想到儿子和曹得仁杀了顾文娇的母亲,樊兴富到底还是有些愧疚,长叹一声,抱着孙子准备回家。
天宝伸出小手,懵懂地呼喊着妈妈。
顾文娇硬起心肠,转过脸去。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如果天宝留在自己身边,只会带来无尽的烦恼。
“妈妈……妈妈……”天宝稚嫩的声音剜着顾文娇的心。
这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啊。
“妈妈……呜呜……”天宝见妈妈不理他,开始哭了起来。
顾文娇咬着唇,翻江倒海的难受。
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真要舍弃亲生的儿,心还是会痛。
可是,赵向晚的面容浮现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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