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成航听了赵向晚的话, 整个人像个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委顿在椅中,半天没有动静。将他摁进椅中控制不让自残的两名公安干警也松开了手, 站到一旁, 但依然警惕地盯着。
赵向晚重复刚才的问题, 声音依然冰冷:“闵家槐呢?闵双双呢?她们在哪里?”
闵成航感觉胸口被一柄尖刀扎入, 痛得无法呼吸。他抬起被铐在一起的双手, 紧紧按住左胸,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挣扎着挤出几个字:“她们, 她们回老家了。”
赵向晚步步紧逼:“老家?哪个哪家?你们俩都是孤儿,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老家!”
闵成航再一次紧闭双唇,一个字也不肯说。
【我不知道她们在哪里。】
【那天下班之后,刘经理把我叫到办公室谈话,等我回到家,她们就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一封信在茶几上,让我不要报警。】
【过两天就会有人来取钱,递给我一张纸条或者照片。】
【动手之前,我接到了家槐的电话,看着她们都活着,我能怎么办?】
赵向晚眼中闪过一道锐利光芒:“两条路摆在你面前,选择相信警方,还是选择他们?”
他们,什么他们?
朱飞鹏很懵,高广强若有所思,祝康只知道埋头奋笔疾书。
审讯室里忽然就安静下来。
闵成航猛地抬头,眼珠子定定地看着赵向晚。
【不行,不能说。】
【她们是我的命,我一点风险都不能冒。】
【只要惊动警方,任务失败,她们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闵成航深吸了一口气,主动开口,打破审讯室里的安静:“警察同志,我说了,我妻子带着女儿回老家了。双双开学后一周,有个女人找到我家里来,说是家槐的娘家人,家中老母亲一直在想念她,现在身体变得很差,卧床不起,嘴里一直念叨着要找到她。我因为单位有事没办法陪,所以就让她们跟着去了。家槐认亲心切,立刻收拾行李带着双双就去了。”
朱飞鹏问:“你们怎么能肯定对方是娘家人?”
闵成航:“丢弃时间、襁褓花纹都对得上,模样也很像,肯定不假。”
朱飞鹏追问:“娘家地址在哪里?”
闵成航:“罗县哪个村吧,具体地址……我现在记性不好,记不得了。不过警察同志你们放心,她和双双很安全,我和她通过电话,你们不用担心。”
朱飞鹏再问:“你们什么时候通过电话?在哪里接的电话?”
闵成航回答:“14号中午吧,打的是刘经理办公室的电话。我们储蓄所不算大,就所长、经理办公室有两台电话。因为刘经理人比较好,所以我们要是有什么事,一般都是中午休息的时候打刘经理办公室的电话。”
朱飞鹏问:“电话里说了什么?”
闵成航:“也没什么,就是说找到了家人,相处很好,还要在那里多住一段时间。”
朱飞鹏道:“你妻女和陌生人离开,你不担心?”
闵成航对答如流:“我们都是无权无钱的小老百姓,不是真正的亲人谁会来找?家槐和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就幻想过无数次,如果亲人来找应该怎么办,见到父母应该问些什么,我想她和亲人相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所以也没有再追问。家槐想在那里多住几天,就住吧。”
朱飞鹏真是被他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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