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龚四喜被迫看向那个证物袋,整个人像屁股上安了弹簧一样跳了起来,他快步如飞,奔到栅栏旁,死死地盯着那干涸的血迹,那发黑的指纹,整个人似筛糠一般抖动起来。
赵向晚后退两步,离龚四喜远了一点,防止他暴起夺物。
“嗬嗬……”
龚四喜喉咙里忽然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狗东西,竟然还把这玩意儿留着。”
【妈的!】
【有了这东西,躲不过了。】
【难怪今天又是取指纹,又是抽血,原来证据在这里。】
祝康道:“老天有眼,是不是?”
“呸!”
龚四喜忽然转过头,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
在众人嫌恶的表情中,龚四喜忽然说了一句与案件全然无关的话:“你们知道,我有几个孩子?”
他也不在乎别人是否知道,径直给出答案:“一个。”
赵向晚却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意说:“你是国家干部,计划生育政策要求的嘛。”
龚四喜摇摇头,隔着栅栏与赵向晚目光相对:“计划生育政策对我而言,什么约束力都没有,我想弄一张准生证,易如反掌。偷偷在外面再生两个,让我父母、兄弟帮着抚养,也不是难事。”
赵向晚问:“你的孩子是男是女?”
龚四喜道:“女儿。我只有一个女儿,龚dan。你们以为是丹凤朝阳的丹吗?不不不,就是单双的单。我只生一个,把所有的父母之爱都给她。是男是女,并不重要。”
龚四喜的执念,是父母的关注与偏爱。
赵向晚顺着他的话,故意刺激:“你做到了偏爱,可是你的父母呢?我看未必吧?你爸偏心老大,因为在农村大儿子是顶梁柱,是父母将来养老的倚仗;你妈偏心老五、老六,因为她们最小、最可爱,又是女孩子。你没有二哥会干农活,没有三姐会做家务,除了会读书,你什么都不如,根本得不到父母的关注,是不是?”
龚四喜怔怔地看着赵向晚。
【她是谁?她为什么这么懂我?】
【从来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心里的痛!我唯一可以骄傲的东西,却在初中毕业之后被无情地毁灭了!爸妈说没有钱,不让我再读书。我只能找大壮叔借。】
【大壮叔家里多好,他爹妈只有他一个儿子,他又只生了一儿一女,家里人口少,吃的粮食就少,大壮叔还在县城工厂当工人,有钱得很。】
【可是,他不肯借!他让我脚踏实地,他让我认命,就当一个农民。】
赵向晚的话语还在继续:“然后呢?你得不到父母的关注,你必须不断和兄弟姐妹争抢,所以你搞了个三刀会,所以你要干掉让你一直嫉妒的龚大壮?”
第一次有人直指内心,龚四喜整个人心神为之所夺,不由自主地跟着赵向晚的思路开始回答问题。
“嫉妒?我是嫉妒吗?”
“也许,是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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