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新朋友们提起这段恋情、提起这些神秘的友谊。
可是……让她担惊受怕是另一回事。
她不是江湖人,她可以面对正常的离别,但她不能面
对生离死别。
她不愿意接受生离死别,却因为交上了一群江湖朋友,被迫担惊受怕。
一点红舍不得她为了自己再多担一份儿心。
她的心即便不是玻璃做的,但既然已捧给了他,他就一直小心翼翼地护在手里,绝不想让她的心意收到一丝一毫的损耗、也绝不想让他们的情感伤害到她。
只是上一次的迟疑,就让她哭了那么大一场,那时候他只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说,她或许……她或许在很久以前就想让他留下来了,他恨自己是块木头,竟没早一点发现她的心思,还在猜来猜去、想来想去。
他连这种程度的担心都不愿让秦蔻有,又怎么舍得她为了他的生命安全担惊受怕呢?
而楚留香其实并不是那样需要他的帮助——他的身手远比他要好,还有陆小凤在侧,甚至还有一个可以一口吞人的大橘在。他之所以想要回到大沙漠,与担心楚留香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为了完成他自己的承诺,完成他自己的“说到做到”。
一面是爱人的真心与眼泪,一面是自己的傲气,一点红这几日什么也没说,也基本上都没有犹豫,就选择了留在秦蔻身边与她厮守。
他在现代,偶尔也听过一些英雄史诗。
然后他就发现,其实世界各地的英雄史诗,里头都有一些很相似的桥段,例如某位英雄,为了完成某个大的壮举,抛弃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英雄的壮举是大于妻子和孩子的,妻子和孩子在这样的故事里,只是作为必须要被抛弃的“代价”而存在的。
听那个故事的时候,他和秦蔻在另外一套房子里厮守着,她暖洋洋、软绵绵的身子像是一汪可以挤出岩浆的海绵,正在被他紧紧地揽在怀中,他们紧紧地相贴,呼吸着对方的呼吸。
他下意识地看了他的爱人一眼,她的面颊红润,她的神情依恋,她已经睡着了,他还犹在兴奋着。
那时候,一点红就想:他讨厌这个故事。
所以他立刻就做出了选择,也很确定楚留香会理解他。
楚留香果然很理解他。
他的唇角勾起了淡淡地微笑,忽然道:“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在想什么么?”
一点红撩起眼皮:“
嗯?”
楚留香叹道:“我在想,你这个人太倔强、也太孤独,实在太需要感情的滋润了。”
一个孤独的落魄的人、一个偏激而阴冷的人,永远不可能会真正的成熟,自由不过是一无所有的代名词,一个人之所以能那样不畏生死、也不敬生死,乃是因为他的确不在乎任何人,哪怕是他自己。
一点红哼笑了一声,道:“你说的不错。”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其实不是秦蔻需要我,是我太需要她。”
楚留香笑道:“你莫要如此妄自菲薄,蔻蔻哪里不需要你了,我看她实在很需要你,你要是忽然走了,她连明天的饭都不知道该吃什么好。”
一点红的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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