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点菜,秦蔻也观察了一下这酒楼之中的人,三楼因为只是绕着这个眺景阁子转了一圈,中间其实是中空的,因而可以直接看到一楼的大堂。
一楼的大堂里头,摆的就是数十张木制的方桌子,四面放着条凳,桌上摆着筷子筒,肩膀上搭着白汗巾、腿上打着白色绑腿的黑衣店小二们来来去去,特别麻利的抹着桌子,迎来送往,嘴里说的倒不是秦蔻印象里那种“您里边儿请!”“来咯!”之类的话,而是“叽里呱啦”和“叽里呱啦”……
……没错,她
还是听不懂。
甚至于这都不是姑苏话了,而是姑苏口音极重的官话。
至于店中的人呢,倒还真的是蛮有武侠风味的,东边一桌,有劲装疾服的镖师们,粗着嗓子,操着一口西北口音极重的话,吃着黄澄澄的蟹粉面,大声的说笑着,说着一些“刀口舔血”的经历。
怎么说呢……秦蔻一下子就幻视了那种在饭桌上大谈政治的中年男性。
她正好就坐在靠栏杆的一侧,头一探,就看见了那几个五大三粗的镖师。
不过比起大谈国际政治的中年男性……这几个镖师还是更有趣一些的。
他们讲起昔年大破什么太行五虎、秦岭八杰时,那语气是抑扬顿挫,该强调的地方强调,该放轻的地方放轻,说到打斗的部分,那象声词用的,画面感极强……秦蔻感觉整个大厅里吃饭的人都在听他们讲故事,连几个店小二都被吸引了。
秦蔻很中肯地评价道:“他们以后当不成镖师的话,当个说评书的,粉丝肯定也很多。”
就比如说单田芳老爷子,秦蔻有一段时间就是听着那个乞力马扎罗听书app里的《五鼠闹东京》来助眠的……就是这老爷子说话怎么总觉得喉咙里卡了口痰呢?
这几位镖师大哥就很好的规避了这个秦蔻不喜欢的问题。
她真心实意的如此评价道。
在现代,这种评价其实是很友善的。比如说路上碰见一个长得好看的,就夸赞说可以去当明星,看到个业余爱好为摄影师的人,就夸奖说你这个摄影水平都能去当摄影师啦。
但很显然……古代人并不这么认为。
而且她还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她总是习惯性的以现代房屋的隔音程度来说话,殊不知这种木头屋子……真的很不隔音。
况且习武之人的五感总是比普通人要敏锐很多。
所以,这句话就这么准确无误、字正腔圆地钻进了几个镖师的耳朵。
几个镖师登时就很不高兴,凶狠不善的眼神直冲冲地射向三楼的那一桌人。
正好这时,店小二端着菜上来了,秦蔻无知无觉地收回了视线,避开了这几个人凶恶的目光,饶有兴趣地看着摆上桌的菜。
蟹粉面当然是少不了的,这个
季节的蟹肚儿滚远,蟹膏蟹黄饱满得要溢出来一样,即便蟹粉面吃过一百回了,现在也必须吃第一百零一回 ,蟹肉和蟹黄同混,加黄酒姜丝去腥,面是苏式的细面,根根细面上沾着的都是极致的鲜。
蟹粉豆腐当然也是少不了的,热腾腾的上来,用勺子一舀,寡淡软嫩的豆腐也有了销魂的鲜。
再来,就是大名鼎鼎的太湖三白了。
——白鱼、银鱼、还有秀丽白虾。
白鱼拿来清蒸,说清蒸就是清蒸,连一般在酒楼里会见到的酱色调味汁子都没有,只用葱姜调味,一层油光浮在白鱼表面,于是它的细麟便在盘中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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