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走了,许曜才放松下来,招呼沈弃道:“实在没有空屋子让你挤了,这几日你就和我在廊下挤一挤吧。”
边说他便来搭沈弃的肩,但手伸出去却落了空。
他诧异看去,就见沈弃拧着眉看他,眼里似有嫌弃。
许曜:???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再要细看时,却见对方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外走。
“诶,你要去哪儿?”大师兄的交托他不敢轻忽,连忙追上去要抓沈弃的胳膊。
但伸出去的手再次落了空。
他莫名看了看屡屡抓空的手,只能追在沈弃身后喋喋不休:“休息的地方在那边,虽然差了点,但至少也是个落脚的地方。你要是嫌弃简陋,等我们走之前再给你安排个好些的……”
真聒噪。
沈弃攥起手指,眼中划过杀意。
不过在看到前方屋顶上的白色身影时,他又很好地收敛了。
只这一会儿他已大致摸清了对方的性情,一言不发地走到屋顶下坐好。
许曜看看屋顶上打坐的大师兄,再看看屋檐下的沈弃,在心里大逆不道地想,两个锯嘴葫芦凑在一块,真叫人头大。
被惊动的慕从云看见坐在屋檐下倔强的身影,竟很轻易地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他想在那就在那吧,不必管他。”
许曜应了声,没有再和他拉扯,转身回去了。
慕从云闭上眼继续打坐。
但不过片刻,又忍不住睁开眼来打量下方的少年。少年安静坐在那儿,眼睛盯着地面,似乎在思索什么。
但依慕从云的经验看,他应该在发呆。
这个少年让他生出些找到同类的亲切感。
但也仅止于此了。他并不是会主动靠近人的性格,出神地看了一会儿,便又去打坐了。
垂着头的沈弃表情有些狰狞。
他向来是个讲究的人,席地而坐已经超出了他承受范围。但先前都已经忍了,为了这些许小事发作,实在会损失不少乐趣。
他背对慕从云而坐,怏怏耸拉着眼皮,手指拨弄着手腕上的木镯,看着木镯表面的两只鸟雀不断扑腾翅膀,这才舒服一些。
*
南槐镇的后续事宜逐步转交给了当地的官府和宗门,镇上百姓的灾后安置已走上正轨,玄陵众人在镇上又滞留了五日后,便准备返程回宗门。
临走之前,慕从云琢磨怎么安排身后的小尾巴。
这五日里,少年一直像小尾巴一样跟着他。少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也不会主动靠近他,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
慕从云在屋顶上打坐,他就在屋檐下坐着;慕从云外出办事,他就缀在后面。
他的戒备心很强,除了慕从云给他的食物,玄陵其他人给的东西他都不会接。
执拗的叫慕从云感到头疼。
思索了许久,慕从云去了一趟老林子寻赵大爷。
少年没有家人,镇上其他百姓显然也不愿意收留他,他思来想去,能做的最好安排就是给他找一个安稳的落脚处,再留一笔维持生活的银两。
赵大爷已决定留在老林子里生活。
树桩附近被慕从云设下了阵法,普通人轻易不会再误入其中。赵大爷择了个平整的地方,捡了枯枝搭了个简易的草棚,除了外出寻食物,其余时间他都一心一意守着树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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