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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上的表情微滞了滞才出声应下,只是神色却明显不如先前快活了。

就连慕从云都注意到他前后变化,心里犹豫自己是不是太过严厉了。但想想当初自己日挥五万剑,现在只要沈弃日挥一万剑,应当也算不上十分严厉。

剑修哪有不吃苦的?

慕从云硬下心肠,郑重叮嘱:“不许偷懒,我会检查。”

沈弃:“……”

练习从第二日开始,至少这一晚,沈弃没有被迫去挥剑。

只是他心情多少有些不快,听着隔壁动静确认慕从云已休息之后,便匿了气息,悄无声息地出了明月藏鹭。

无妄峰下,沈弃轻轻活动手指,苍白的月光落在他手上,映照出锁红楼表面暗红近黑的诡异花纹。

“倒是许久没有喂你了。”

沈弃双手负于身后,身型逐渐拔高,面容也不断发生变化。

无害的伪装卸下,他披上繁复华丽的红色法衣,便往刑堂所在戮武峰而去。

他今晚的目标是江棂。

然而戮武峰并无江棂踪迹。

扑空的沈弃心情越发不虞,衣袖一挥,身前便现出两只赤色鸟儿,正是红风红云兄弟。

“带路。”

堂堂朱雀血脉,却被当狗一样用。兄弟两人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不敢不从。

兄弟俩分头将戮武峰转了一圈之后,哥哥红风飞到沈弃面前,谄媚地转了一圈,示意他跟自己来。

江棂已经不在玄陵。

白日里面对外祖父还有刑堂的师兄师姐们,他尚能装作无事发生。可到了夜深人静时,却总回忆起慕从云那一剑。

他设想了无数可能,尝试去破解那一剑,然而记起对方凛冽的剑意时,又再清楚不过地知道,他不是败在剑招上,而是剑意,甚至可以说剑心。

再多的外物也无法弥补本质上的差距。

越是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他越是觉得无颜再留在玄陵,只能趁着夜深人静之时悄无声息地离开。

可离了玄陵之后,又该去何处?

问剑宗他也没脸回去,只能茫然地坐在孤峰上,望着头上的月亮发呆。

直到透着寒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找到你了。”

江棂心神一震霎时回神,本能提气后撤,曜日剑已握在手中:“何方宵小?”

沈弃已决意取他性命,甚至连面具都未戴。

他居高临下审视对方,眼中是浓浓挑剔之色:“你穿红衣太丑,做人当有些自知之明。”

江棂何曾被人这么羞辱过,神色一怒便挥剑攻了上来。

沈弃从容抬指夹住刺过来的剑身,嗤笑道:“太慢。”

若在他的剑下,这丑东西已经死了千百回。

但他今夜并不准备拿对方祭剑。

他眼眸微眯,金色眼瞳竖起,手掌翻转按住江棂的剑身,又轻嗤出声:“太弱的人,杀起来也没滋味。”

江棂正要抽剑回击,身形却陡然一滞。

手腕上有冰凉的触感蔓延,他迟钝地低头去看,就见浅灰色的细丝顺着曜日剑迅速蔓延至他的手腕。

细细的丝线交织成网,在月光下泛着冷冽光芒,割破了皮肤血肉。

疼痛这时才后知后觉地传来。

那细细的网将他缚住,不断收缩,深深勒进血肉之中。江棂疼得几乎握不住剑,牙根都咬出了血,才没让剑脱手而出。

他用仅剩不多的灵力将随身携带的命牌捏碎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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