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这个轮回好像不太稳定……”
沈寂看一眼天色,转脚回到洞府。
轮回其实自始至终都不稳定。
刚来时旁观的场景,时间从预言跨到谢浮出生,之后也经常跳转。
这次能坚持这么久,反而才是特例。
“昨夜你在何处?”
洞内一侧的阴影里,倏地传来小谢浮冷漠的声音。
沈寂转眼看过去,只能从昏暗里看到他一双难掩锋芒的银色眼睛。
小谢浮缓步走出阴影。
他看着沈寂,面上凛冽的冷厉初露轮廓。
“为何一夜未归?”
轮回的事不好解释,沈寂坦然和他对视,随意找了个借口:“我有私事要处理。”
对上这双视线,小谢浮收紧的手缓缓松了力道,紧绷一夜的脊梁也渐渐松弛。
但他神情不变,只道:“你不该不辞而别,执昌醒来,会想见你。”
沈寂往里看了一眼。
洞内没有动静,小执昌应该还没睡醒。
他看回小谢浮:“那你呢?”
小谢浮道:“什么?”
沈寂往他的方向走近两步:“你不想见我?”
小谢浮下意识往后稍退,退到阴影里,他敛起眸光:“见与不见,有何区别。”
“那我走了?”
小谢浮心底稍紧,不由抬眼,正望回对方不曾偏移片刻的漆黑眼里。
沈寂笑了笑,也陪他走进阴影里,盘膝坐下。
小谢浮看着他。
沈寂抬手在一旁拍了拍:“坐。”
小谢浮立在原地,须臾,才走到他身侧,一同坐下。
沈寂看着他动作,目光又落在他的侧脸,忽而开口:“不用放在心上。”
小谢浮一顿。
他转脸看向沈寂。
沈寂已经收回视线,看着自洞外倾泻满地的渐亮晨曦。
“别把坏人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他淡淡说,“伤害执昌的人不是你。”
小谢浮垂眸。
他又看向洞内。
“伤害执昌的不是我,他却因我受到伤害,便可以说,不是我的过错吗?”
沈寂看他一眼。
谢浮幼年的这五百年经历,除了连彦姜燃这对父母,执昌一家是他唯一遇到的善意。这份唯一的善意被迫磋磨,不论谢浮经历再多,心肠再硬,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比执昌更理智沉着,注定他会想得更多。
但他心门紧闭,想要说服他,也注定比说服执昌难上太多。
他需要的是言传身教。
而言传身教需要的时间,恰恰是轮回里最奢侈的东西。
“你对执昌有亏欠,就尽可能去弥补他。”沈寂只说,“但执昌的仇人不是你,你也没有错。”
小谢浮眸光微动。
“错的是因为忌惮要杀你的人。”沈寂看着他,“是他一错再错,才会伤害你,伤害执昌。”
小谢浮搭在膝上的手无声紧握:“可是……”
“可是什么?”沈寂抬手按在他颈侧,拇指托起他微垂的下颚,“你的诅咒之身?”
小谢浮握住他的手腕,却没挣开他的手掌。
沈寂说:“他们说你是诅咒白凤,可你觉醒的是太古金凤血脉——”
小谢浮听着,气息略微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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