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到一半,旁边走来一人,她余光瞥见白大褂的衣角,洁白干净。
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爽的薄荷气息。
“都准备好了吗?”
男人的声音低缓,吐字清晰干净,清清淡淡,钻进岑眠的耳朵眼里。
她微微睁大眸子,有一瞬间的失神,指尖一抖,打错了字。
窗外忽而扬起大风,印着WIFI密码的白纸被落至地上。
岑眠的眼睫轻颤,回过神来,要去找吹落的白纸时,身旁的男人已经弯腰,捡起了落在她脚边的纸,放回桌台上。
岑眠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只手。
手指干净修长,骨节分明,肌肤冷白,手背上的青色脉络清晰而性感。
岑眠抬起头,看向男人。
男人戴着淡蓝色的外科口罩,只露出一截高挺的鼻梁,眉骨深邃,光是这半张脸,就足以看出他的长相极好。
程珩一垂下眼,静静与她对视,如古井幽沉的眼睛里平静无澜。
四目相对,云停风歇,时间仿佛静止。
岑眠哑然失声,想要道谢的话忽然滞住了。
“都准备好了,刘主任已经进去了,下午两点,手术准时开始。”护士出声,打破了他们之间微妙到外人无法察觉的僵持。
程珩一似不经意地移走了落在岑眠脸上的目光,淡淡“嗯”了一声,转身从旁边医护人员专用通道进了手术室。
岑眠怔怔地望着他,在程珩一转身时,看见了他左耳背后的一颗浅褐色小痣——
一颗亲了就会染红整只耳朵的小痣。
护士将岑眠盯住程珩一目不转睛的样子看在眼里,见怪不怪。
别说是岑眠了,就是他们医院里的女同事,也成天见儿地对着程珩一发痴,京北医院的门面,那杀伤力不是开玩笑的。
手术室通道的防火门关上,最后一抹白色消失不见。
岑眠终于收回目光。
她敛下眸子,轻轻抿了抿唇,这么多年过去,认不出她来也正常。
虽然她这样想着,但心里还是生出一股莫名的气来。
岑眠觉得真是不公平。
她只是听到程珩一的声音,看见他的眼睛,就能认出他来。
而程珩一看她的眼神,冷漠的像在看陌生人。
“眠眠。”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岑眠回过头,看见爸爸牵着妈妈的手,朝她走来。
为了照顾岑虞的眼睛看不见,沈镌白走得很慢,一步步带着她。
岑虞这些年被沈镌白护得极好,脸上看不出有岁月痕迹,依旧美得娇艳,在走廊出现,便频频惹人侧目。
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沈镌白一个冷眼看过去,路人被他震慑,吓得手机差点没拿住,更不敢再拍了。
进手术室前,沈镌白低声细语地安抚岑虞。
岑虞倒不见得多紧张,只是靠在他肩膀上,安静地听。
只有在对着岑虞的时候,沈镌白才会用这样温柔的语气。
岑眠对于父母之间的亲昵举动,早就习以为常,她默默坐远了些,免得碍着他们。
岑虞进手术室后,沈镌白的视线便一直凝着那盏亮起的手术灯出神。
岑眠知道他们一家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她默默在沈镌白身边坐下,双手合十置于腿上,祈祷手术顺利。
程珩一站在洗手台旁,第三遍手消毒的时候,刘主任看见,提醒他洗够了。
闻言,他才回过神。
刘主任玩笑道:“怎么紧张啦?”
程珩一没有接话,脸上的表情凝重。
刘主任难得见他这副神情,宽慰道:“你都做多少台手术了,跟平时一样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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