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尴尬,白天的时候光顾着发泄情绪, 哭的难看。
她吸了吸鼻子, 别过脸, 躲开了他的视线。
程珩一将茶缸放到矮桌上,像是无事发生, 并不提及白天的事情,他站起来问:“饿了吧,想吃些什么?”
岑眠见他不提,松一口气,下楼时最后两级台阶是跳下来的。
“有什么吃?”她问,嗓音里还携了些哑。
“下午沈二送了些肉来,挺新鲜,我拿来包了馄饨,吃不吃?”
“吃。”
程珩一转身去了厨房。
岑眠坐在程珩一刚刚坐过的竹椅上,椅面还有他留下的温度。
雨是傍晚时停的,院子里的地还没干,雨水和夜晚带走了夏日里的燥热。
矮桌上的陶瓷茶缸冒着热气,深绿色的茶叶在茶水里上下沉浮,时间仿佛在这一瞬慢了下来。
煮馄饨不需要太久,没几分钟,程珩一便端着一碗馄饨出来。
像是料到岑眠晚上会饿醒,吃饭的桌子还没收起来,岑眠坐上了桌,她已经习惯了那窄窄的长凳,每次自觉坐在中间。
空气里散发出一股香油混合青葱的香味,煮馄饨的汤放了昨日剩下的鸡汤。
岑眠饿得不行,呼呼吹着勺子里的馄饨,迫不及待要吃。
南方的馄饨不像北方的馄饨馅儿大皮厚,馄饨的皮是薄薄清透的,里面是纯肉馅,小小一团肉,肉质紧实弹牙,但包裹住了所有的鲜美,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程珩一看她吃了第一口,问道:“好吃吗?”
好吃的不得了。
岑眠埋头吃下一颗馄饨,嘟囔说:“还行。”
见她吃得习惯,程珩一便没再管她,回厨房收拾去了。
等他收拾完厨房,岑眠的馄饨也吃完了,她捧着青瓷碗喝汤,碗把她整个脸都埋了进去。
热气蒸腾,她的脸上沾了湿湿水汽,两颊泛起淡淡的红,嘴唇也是鲜艳的,比起下午哭成那样,还是现在这样高高兴兴的好,程珩一心想。
岑眠把汤喝得一滴不剩,最后舔了舔唇瓣,才想起来,狂犬疫苗还没打。
“今天不用去打针了吗?”她问。
程珩一端起她吃得干干净净的汤碗,去到压水井边,“时间太晚了,晚上医院防疫科不值班,明天早上再去,你记得早点起。”
岑眠这个人,哭完以后就忘性大,这会儿已经忘记了自己白天才刚跟程珩一说过狠话,以后要再也不和他讲话。
她点点头,“哦”了一声。
翌日,天放晴了,太阳大得灼人眼,烤干了前一天下的雨水,如蒸笼一般闷热。
岑眠天还没亮就被程珩一敲门给叫起来了。
正好李主任要去一趟镇上,给村委会采购一些办公用品,岑眠搭他的车去了镇上。
打完狂犬病疫苗回来,时间上正好赶上了医疗队出发,进山看诊。
白溪塘虽然是一个住了千余人的村落,一部分村民依山傍水群居着,但还有不少村民居住在偏远的山里。
有些病得严重的,连山都下不了,只能医生先上山进行治疗,若是遇见严重到需要手术的,再和镇上的医院合作,对病人进行治疗。
出发前,大家在山脚下集合。
村主任李友振分别介绍了山里村民的情况,在医疗队来之前,他就已经组织村干部进行了走访,好方便擅长不同疾病的医生提前了解情况,对症前往不同的村民家里,进行义诊。
除了实习医生跟在主任医生旁边学习,其他每个医生身边都会跟一名志愿者,从旁辅助,帮忙拿医疗箱之类的东西。
原本岑眠应该跟的是妇科的医生赵澜,但是李友振走访时,并没有记录谁有妇科疾病。
加上赵澜怀了孕,上山下山万一摔了碰了,那不是小事,所以余姐和王主任商量,干脆让她留在沈宅,准备之后的健康科普课。
虽然赵澜不用上山,但岑眠不能也跟着她休息。
余姐考虑到昨天她和林瑜之间的摩擦,没有把她安排去骨科,为她重新安排了一组,去给眼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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