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裹进被子里,含含糊糊“嗯”了一声。
“早饭在灶里热着,你记得吃。”程珩一的嗓音低缓徐徐,从门外穿透进来。
耳朵眼里变得痒痒的,岑眠蜷缩一团,将被子裹得更紧,小声呢喃:“知道啦。”
“嗯,那我走了。”
“……”岑眠睁开眼,没吭声了。
她感觉到程珩一在外面站了一会,见她没有应答,才转身离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岑眠像是一只躲在壳里的乌龟,才慢吞吞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她盘腿坐在书桌前,目光远眺,看见程珩一推开院子的栅栏出门,他的手臂上搭了一件白大褂,随着晨风飘动。
岑眠盯着他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小路的尽头,回过神来时,她目光移到桌子上的小台镜。
镜子里,她的眼尾泛红,脸颊也是红的,像是初绽的绯色桃花。
半晌。
岑眠将镜子盖住,懊恼地嘟囔:“没出息。”
大清早就定力不足。
在家里吃过早饭,岑眠比上课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到学校,以前她上学都没那么早到过。
岑眠从小性子就懒散,爱睡懒觉。沈镌白又惯着,甚至帮她跟老师打了个招呼,不用去上早读课,就这样,她还常常赶不上第一节 课。
后来是程珩一每天来叫她一起上学,岑眠才稍稍收敛一些。
岑眠以为学校里就只有她一个语文老师的话,应该要教许多的班,问了刘校长才知道,初中就只有一个初二班,不到十个学生。
初三班因为上个月中考刚刚结束,没人来上学了。
岑眠好奇问:“为什么没有初一?”
刘校长无奈摇摇头:“没人送小孩来了,现在条件好了,有能力的,都给小孩送镇上去读,嫌我们村里老师教的不好。”
他颇有些怨念,“其实村里老师跟镇里老师差的哪有那么多嘛。”
刘校长叹气:“明年这个学校办不办的下去,都不一定。”
岑眠望着白溪塘学校,两层楼的建筑,墙皮脱落破败,大多数的教室都是空的。
早读时间,从教室里传出来的早读声,稀稀落落,仿佛那声音随时要消失一般,连带着学校一起。
她抿了抿唇,不知如何安慰刘校长。
岑眠一二节课在老师办公室里,又看了一遍昨天写的教案,请教了刘校长一些要注意的问题。
刘校长摆摆手:“没什么要注意的,谁上课要是捣蛋,你就喊我去,揍一顿就老实了。”
“……”岑眠不可置信,“老师能打学生吗?”
她上学的时候,别说打学生了,就连对学生说重话,老师都得小心家长和学生的投诉,一旦学校接到对老师的投诉,就会开展调查,为了给家长交待,把老师开除都有可能。
“怎么不能打了,家长把小孩送到学校里,就是要我们帮忙收拾的,这些小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岑眠对此不知道作何评价,没有再吭声。
上午三四节课是初二年级的语文课。
岑眠上课的时候,算是明白了刘校长的意思。
她原本期待的热情友好的课堂氛围并不存在。
从岑眠自我介绍的时候,就没有人在听,睡觉的睡觉,搞小动作的搞小动作,丢纸条的丢纸条。
她扯了扯嘴角,很快就接受了,毕竟她以前也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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