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为民营。”
桑弘羊回道:“正当的谋利并非坏事,反而是好事。就如同管子提出士农工商,工和商与农一样,都是国家的重要组成部分,自然不能轻视。且,既然尔等认为百姓应该重视农作,那为何又觉得盐铁应该私营?岂不是自相矛盾?”
贤良文学们对望一眼,一时有点沉默。
有人站起来道:“自然是让该农作的人去农作,
让有实力经营盐铁的人去经营。”
桑弘羊驳斥道:“尔等口中有实力之人无非是豪民。假使将盐铁之权下放,
必然将会助长他们的权势。昔日尚未实行盐铁官营以及新的货币制度之前,这些人就投机倒把、操纵市场,管山海之利,贱买贵卖,牟取暴利!”
他的语气变得愤慨起来:“他们大量制造劣质的钱币,放高利贷!并且还隐瞒家中资产,滞财役贫,以末致财,却用本守之,让无数的农人成为他们田地上的奴隶!”
打击地方豪强势力,这本来就是之前他和先帝的目的之一。
桑弘羊洋洋洒洒的列举了豪民们的罪状,让对面的贤良文学们略有些尴尬。
当然,也有人并非是地方豪强的说客,而是真的目睹了民间的一些惨状,义愤填膺道:“桑公嘴上说得好听,但盐铁专营的弊端怕是你没看到吧?各处盐坊铁坊只重产量而无视质量,价格极高!百姓们花上大价钱买来的农具却丝毫不实用,买来的盐中杂质无数!”
“各郡国都有出现官商勾结,徇私舞弊和囤货奇居的事情!最终苦的还不是百姓?!”
这番话得到了场中不少人的认同。
桑弘羊也沉默了一时,只能坦然承认:“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地方官吏不按法度办事,造成了极大的弊病。但我始终认为,盐铁为国家大业,应由朝廷一并经营,如此才能扩大财源,充盈国库。”
“诸君不妨想一想,假使先帝不采取这样的政策方法,打匈奴的钱从何而来?消除边患的钱又该从何而来?”
“难道要把这些加到税赋里面,分摊给老百姓吗?”
即使贤良文学们对这些经济政策充满了怨气,但却也不得不承认,之前武帝的煊赫军功,背后的大功臣就是眼前的桑弘羊!
于是,他们选了另外的切入点,那就是咱们应该以农为本,要抑商重农,而不应该轻义重利,这也有悖于圣人的教诲。
桑弘羊博引旁征,从《管子》到《论语》到《孟子》再到《春秋公羊传》,侃侃而谈。
他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富国,并不是只有农耕一条路可走,工和商也是很重要的方式。这两者只要能发展起来,朝廷就可以收上更多的税赋,而不是把这些全都压到贫苦百姓们的头上!”
【朋友们,这是一个两千多年前古人的思想啊!】
【即使放到现在来看,也是闪闪发光的。称呼他为经济学家,这丝毫不为过吧?】
【事实上,桑弘羊才是管子思想的真正继承者!管子都相对还比较隐晦,他可以说是第一个然后又是唯一一个真正提出来要靠工商业来让国家富强的经济学家!】
【远见卓识!】……
明朝。
张居正莫名的心情有些激荡,他手抚过《盐铁论》的封面,因为常看,边角都有些卷起。
这本书其实不是桑弘
羊写的,而是后面有一位叫做桓宽的儒生花了很多工夫从当年参加了盐铁之议的贤良文学口中打听到了当年那场辩论。
这儿挖一点那儿凑一点,居然也还原出了个七七八八、最终编撰出了这本《盐铁论》。
这就相当于是会议纪实。
“可惜,若是桑公能够自己著书立说,想必更加精彩。”张居正有些遗憾。
张学颜苦笑:“大人,您忘了?就算是真著书了,也未免能够流传下来。”
张居正想到桑弘羊悲惨的结局,摇了摇头。
“世间清醒者,不愿意同流合污者,往往结局悲惨。”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