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濯望着他,轻笑一声:
“在我面前还装啊。”
他抬手摸摸夏子澈的头发:
“不是说过吗?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讲。”
“……”
夏子澈像只受到安慰的小狗,可怜巴巴看着陈濯,然后突然弯起眼睛,冲他笑了一下。
他抱着自己的琴包,手指无意识地绕在一起,捏得骨节都有些发白:
“我跟老薛也认识好些年了,之前天天混在一起玩,现在他突然说要走,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舍不得?”
“当然舍不得,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再想想,他只是去了另一个城市,又不是去了另一个星球,就算真去另一个星球还能坐火箭回来呢,所以,离别也没什么可怕的。我只是在担心……”
陈濯微一挑眉:
“担心什么?”
夏子澈叹了口气,他靠在地铁冰冷的座椅靠背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顶上冷白色的光:
“担心,这场演出不能顺利进行,担心我们都没办法在对方生命里留一段不可替代的热烈回忆吧。”
听见这话,陈濯的心脏很重地跳了一下。
他不自觉蜷起了手指。
想来,上一世的夏子澈在这个时间应该也面临着分别,他也像现在这样,热火朝天地为演出做着准备,又在朋友都离开后一个人担心着未知的一切,一个人面对突然到来的分离。
他应该很期待这次演出,但最后却没能如愿以偿站上那个舞台、和朋友们最后唱一次歌。
陈濯忍不住想,在愿望落空之后,夏子澈会很遗憾吗?会一个人爬到树上偷偷哭,还是一个人去坐摩天轮?
还有,在薛知源离开前,他们有没有好好告别,未来还有没有机会弥补那次遗憾?
可惜这些事情,陈濯都不知道,现在也没有地方去问。
因为那时的他只以为夏子澈想表现自己只是单纯地喜欢唱歌喜欢表演喜欢展示自己,他不知道他当时面对着分离,也不知道这个演出机会对他来说有这样的意义。
甚至他都不知道夏子澈身边的朋友有哪些,他只听夏子澈讲过他跟朋友们有个小乐队,他不认识喜欢猫咪的贝斯手赛谣、不认识有点憨的键盘手薛知源,不认识内向的鼓手文一,甚至对自己班坚韧真诚的黎芽也没有太多印象。
那么,上一世,这些人是怎样生活的呢?
赛谣在云彩死后会搬家吗?她有没有逃离那个带给她噩梦的男人,有没有在小仓库旁边捡到云朵?
薛知源离开后,他们的小乐队还有没有继续坚持下去,他们还会一起在秘密基地聚餐唱歌吗,高考那年有没有认真学习,还有夏子澈……
陈濯深吸一口气,没有往下想。
每个问题包含的可能性堆在一起,就像是一片深海,越往深想越令人喘不过气。
陈濯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有点糟糕,他停止自己越陷越深的思绪,只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
“你不是很自信吗?”
“是啊,但你知道,人就是这个样子嘛。即便再自信,也会为未知的事情焦虑,尤其是在这件事格外重要的情况下。”
地铁路过一站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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