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中年男子头也不回地说道:“手套在勘察箱里,你来检查一下死者的下半身。”
他说的含蓄,但欧阳芮芮听懂了。
“好。”她答应一声,打开勘察箱,带上手套和口罩,取出几个拭子拿在手里。
迈步到床前,欧阳芮芮看到了死者。
死者是女性,头东脚西地仰卧着,双臂被鞋带捆绑在头顶上,昏暗的光照亮了灰败的脸,五官清秀,大约四十出头,身材微胖,全身赤果地躺在酱红色的床单上。
床单的下半部分有两条大口子,从断口的新旧程度看,应该是死者生前挣扎留下的。
尸体没有血迹,暂时也没有淤青,但鼻子明显扁了歪了,死因很明显——机械性窒息。
她是被捂死的。
向驰道:“新人别只顾看尸体,还要多注意脚下。”他叮嘱一声,出去了。
老人不喜欢带新人,很多行业都是如此,警察这一行并不例外。
恰好,欧阳芮芮也不喜欢被老人耳提面命。
她没搭理他,伏下身子,用拭子在某处擦拭一番,闻一闻气味,放到了证物袋里。
她说道:“生前有过性/行为,但被害人洗过澡,器官没有撕裂、出血和红肿的迹象。”
袁文涛见她既不害羞,也不胆怯,做事又快又好,态度好转了不少,“做得不错。你把该收集的收集一遍,收集什么不用我说吧。”
欧阳芮芮道:“不用。”现场没有血迹,尸体和被褥上不同寻常的斑点、毛发,以及地上黏糊糊的卫生纸都是重点。
她偷偷松了口气,师父脾气躁没关系,不存心难为新人就成。
欧阳芮芮顾着脚下标记好的可疑痕迹,绕到床的另一侧,打着电筒仔仔细细地干了起来……
袁文涛给她打电话时还在家里,他到现场只比欧阳早三五分钟。
检查完尸表情况,他从死者的肛/门处取出温度计,对门外的向驰说道:“尸温36.6°,死亡不超过三小时。死者颜面青紫,眼球睑结膜有散在的淤点性出血,推测是机械性窒息死亡,鼻子有歪斜,八成是用枕头捂死的,死者生前有性/行为。”
“有性/行为……”向驰踱了两步,“从床上用品,以及床头柜上物品的凌乱程度来看,凶手和死者未发生过搏斗,门窗没有撬开的痕迹,可以推测门没关好,或者凶手有钥匙,趁死者熟睡整个人骑了上去,用枕头捂死了死者。死者的丈夫或有重大作案嫌疑。”
袁文涛道:“所以,你觉得他故意布置盗窃现场,主动报警,就是为了把罪名嫁祸给小偷?”
“或者想嫁祸给情人。”向驰略一颔首,“但我没有证据支持。”
“情人。”袁文涛顿了一下,“这也是有可能的。”
他话音刚落,一个干警进了门,“向组长,有人说刘红霞有个处了好几年的老情人,叫富大力,六十左右岁,只要潘仁安不在家这人就过来,经常呆到半夜才走。”
潘仁安,富大力?
都是不大常见的姓氏。
欧阳芮芮觉得这两个名字在哪儿听过。
向驰道:“这就对了。卫生间墙角湿润,纸篓上头有一团卷曲的毛发,这说明死者生前洗过澡,而洗澡大多在情人离开之后。而且即便有情人,情人也未必是凶手,毕竟六十了,压制一个垂死挣扎的中年妇女有些难度。”
说完,他转身就走,“老袁你忙着,我去会会那位老情人。”
……
向驰出去了,殡仪馆的车也到了。
欧阳芮芮和袁文涛一起把尸体抬上了担架。
盖上白布,她主动站到担架前,正要蹲下去,就见袁文涛朝拿相机的痕检员招招手,“宁安,过来帮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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