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芮芮做得从容不迫,每一步都精准而没有遗漏。
缝合更是速度,双手的配合堪称完美。
袁文涛拧紧的眉头越来越松,最后脸上有了一丝狐疑,“你的入职考试……成绩好像很一般吧?”
他的说法听起来很不客气,但已经照顾了欧阳芮芮的自尊。
欧阳芮芮能入职分局,并不是成绩优秀,而是因为分下来的法医科毕业生极少,霖江市总共三个,研究所毕业的两个进了市局和储秀区(主城区),欧阳芮芮不但没读研,成绩也一般,还是个女生,分局的老法医已经退休,他们不得不录取她。
袁文涛对此很不满意,但也没有办法,勉强答应做了师父。
不过,从欧阳芮芮出现在现场的那一刻起,小丫头不但不怕,还一个错误没犯,就让他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直到刚刚,他简直是惊喜了——这哪是刚毕业的雏鸟啊,简直就是老手,而且单论缝合,比他还要好上几分呢。
欧阳芮芮不知道原主如何被录取的,但知道成绩确实一般,顿时恍然。
她狡辩道:“我的实操一向比成绩好,而且手巧,这一点随我妈,擅长缝合。”
“还有这种天赋异禀?”袁文涛先是不信,但又自己说服了自己,“也是,有些人天生有一双灵巧的手,就像那些脑外科高手。”
他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怅惘。
欧阳芮芮能猜到他的想法,毕竟,学医的学生都是奔着救死扶伤去的,绝少数才会主动选择与尸体共舞——原主和她也一样。
“好了!”袁文涛站了起来,“收拾一下吧,准备回去了。”
……
师徒二人刚推着尸体出门,一个中年女人便哭嚎着冲了上来,“姐,姐呀,呜呜呜……”
袁文涛立刻松开推车转身进屋,头也不回地交代道:“欧阳你招呼一下,我把解剖室整理整理。”
解剖室已经整理完了,他只是不想面对家属——法医见的死者家属越多,心理压力越大,脾气暴躁的人有回避心理极为正常。
欧阳芮芮拉严了口罩,说道:“您好,是刘红霞的家属吧。”
“是,是的。”后面跟上来的中年男子拉住了女人,“丹霞,别这样,你别这样。”
“姐……姐啊!”刘丹霞不管不顾,挣扎着扑在了推车上。
欧阳芮芮从包里翻出一包心相印纸巾,递给男子,“请您节哀。”
“谢谢。”男子道了谢,又道,“我们能看看人吗?”
欧阳芮芮担忧地看了眼刘丹霞,“能看,但最好不看吧。”
刘丹霞抬起头,接过男子给她的纸巾胡乱抹了一把,泪眼婆娑地说道:“老爹老妈死的早,就剩我们姐俩了,我要看,我得见我姐最后一面。”
欧阳芮芮和男子交换了一个眼色,缓缓打开盖布,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刘丹霞掩面大哭……
一分钟后,哭声渐渐小了。
欧阳芮芮把盖布重新盖上,问男子:“您怎么称呼,和死者什么关系?”
男子道:“我姓庞,庞旭,刘红霞是我媳妇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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