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再开车的,是为了躲避郑家不让他发现才出国的。
到了德国以后郑家变本加厉,她一次次给他打电话要钱,她的手一次次从那条线伸过来,可他都没有把她拉过来。
——孟清宪的眼泪滚烫的往下流。
是夏夏,是夏夏在一次次向他求救,可他全都没有发现。
能让哥哥落一滴泪就已经刺穿了他的心,而让他几乎泪流满面,孟夏知道,哥哥和她一样陷入了自责的漩涡。
她伸手抚摸孟清宪的脸,感受到一手的湿润,仰头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脖颈。
“哥哥,是我瞒着你的,真的是我瞒着你的。”
如果不是她,哥哥肯定早就已经发现了。
她在他身边才最容易欺骗他,因为她是他最信任的人,他查什么也不会查她,怀疑谁也不会想到是她。
可孟清宪的心已经完全被自责侵蚀,他的眼泪不断落下,握紧她肩膀的手不停发颤。
孟夏仰头亲到他的下巴。
“哥哥,我知道你难受,别难受好吗,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孟夏最是理解自责的滋味,她不想哥哥和经受和她一样的事。
她湿漉漉的双唇触碰着他的胡茬,这么善良的夏夏,孟清宪几乎已经是在痛哭。
他低头和她额头相抵,不停用手抚摸她的脸,声音几乎已经沙哑。
“夏夏,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哥哥?”
孟夏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
她知道,最难受的问题来了,哥哥一定会问她的。
可她不能回答。
她流着眼泪不说话,孟清宪用手拨开她脸边的湿发。
“是因为觉得哥哥不够爱你吗?”
所以害怕,所以难过,所以根本不敢告诉他。
可郑韵真的怀了他的孩子又怎么样,她真的杀了郑韵又怎么样,他永远也不会怪她,她永远都是他最疼爱最偏袒的人。
孟夏哭着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
就算她真的害怕杀了他的孩子,可她后来不是发现郑家骗她了吗,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不让他拯救她的痛苦,为什么不让他把她带回家。
孟夏还是哭着摇头。
——她不能说,真的不能说。
她感觉有一股剧痛从心头涌出,她很想扑向哥哥的怀抱,可是她不能。
她没有资格。
哥哥那么爱她,他和爸爸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她,她有什么资格回到哥哥身边?
她的眼泪湿透了孟清宪的心,孟清宪抚着她的眼泪几乎是在求她。
“夏夏,求你,哥哥求你,告诉我好吗?”
哥哥这样的人居然卑微的求她,孟夏再也忍不住,一股刺痛心头涌出。
她赶忙用手按住胃部,像是在边哭边咳,又像是呼吸不过来,伸手推开孟清宪坐到床的另一头,俯着身子不断痛哭。
她的眼泪滴到地上,孟清宪将她再次拉入了怀中。
他紧紧的抱着她的背,下巴不停蹭着她的肩膀。
“夏夏,哥哥爱你,哥哥永远爱你,告诉哥哥,告诉哥哥好吗?”
孟夏没有抱住他。
她靠着他的肩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将整个脸庞打湿。
——不,她没有资格让他爱她,没有资格和他永远快乐的生活。
是她害死了爸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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