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跑。”
听到这句话郑钧整个人都松了劲。
孟清宪把手里的枪和军刀扔给旁边的人,他伸手解开军装外套,将沾满血迹的军装丢到一边,接过手帕擦了擦手上的鲜血。
——里面的衬衣是干净的,但军裤上依旧染了大片血迹。
客厅里的军官和保镖开始收拾,他们将人都拖走,郑韵的二叔已经失血过多,补了一枪就失去了呼吸,全都被拖到外面清理干净。
孟清宪回身走到孟夏面前。
“夏夏,听话,先去外面等着哥哥,哥哥很快就过来。
这么多的鲜血也让孟夏眼眶发红,她点了点头,被身边的军官扶着走出去,到外面的车里坐着休息。
客厅里全是大片的血迹,几乎每走一步就能沾到血,孟清宪让人把门关上,里面只剩下郑钧和几个保镖。
因为那一脚郑钧已经快站不稳,保镖拉了一把椅子过来想把他绑在上面,但孟清宪却抬手示意他们不用。
他接过鲜血淋漓的军刀,居高临下的看着郑钧的右手。
——刚才郑钧断指的是左手。
“你就是用这只手问夏夏要钱的?”
郑钧咳了两口血没有说话。
孟清宪突然就将刀狠狠插进了郑钧的手掌!
“啊!!!!”
郑钧仰头疯狂的大叫,锋利的刀尖将他的手掌整个钉在椅子上,孟清宪反手就是一巴掌过去,将郑钧半个身体扇得往左偏,然后单手捏住他的下巴狠狠抬起。
——这一巴掌可不是普通的巴掌,孟清宪用手背扇的,骨节狠狠撞上去,郑钧的牙齿都快要松动。
“怎么,想跑?”
郑钧被捏着下巴说不出话,孟清宪猛然将他松开,把他的身体往旁边狠狠一丢,锋利的军刀脱落,郑钧痛得又是浑身发抖额头冒汗,捂着手掌站在离孟清宪一两米远的位置,身体完全弯着站不稳。
孟清宪把军刀从椅子上抽出来。
“不是想跑吗,现在,我放你走。”
郑钧有些诧异孟清宪为什么会放他走。
他的声线发抖:“为什么?”
孟清宪的笑里透着冷意。
“怎么,不跑吗?”
“说不定这次逃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你,说不定这次你就能活下来呢?”
就像曾经的夏夏一样,她也曾被郑家逼迫,不停想着说不定下次就有转机,说不定下次就可以逃脱。
她不停的奔跑、不停的回头、不停的想要逃离,抓着仅有的一丝希望活着。
她肯定不停祈祷着上天能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可以摆脱郑家,可郑家却一次一次让她的希望破灭,让她的心重复的死去,最后迎来彻底的绝望。
郑钧懂了,孟清宪这是要摧垮他的意志。
杀人郑家所有人根本不解孟清宪心头之恨,他和孟清宪都清楚他根本逃不脱孟清宪的追捕,他要是跑了只会再被抓回来,他要让他一次次的陷入深渊,甚至连身边的人都要波及。
他要让他从心到身都陷入绝望。
以前夏夏经历过什么,他就要让他经历什么。
郑钧无比清楚自己的下场。
但人想活吗?
想的。
这是人的本能,是人求生和活下去的本能。
现在的郑钧就像刚去德国时的孟夏,她犯了大错,她想活,她想回到哥哥身边,可身后却有人穷追不舍。
同样,郑钧的身后以后永远都将有孟清宪穷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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