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太医。”他冷声吩咐。
“阿娘!阿娘怎么了?呜呜呜,阿娘醒不来了。”恰时,小哭包兴冲冲地从外面回来,看到沐离昏迷不醒的一幕,刷的一下,脸色煞白。
泪珠像是瓢泼的大雨哗哗地往下落,庄徽伸袖为他拭泪,冷硬的心软了一角。
“莫哭,孤已经传了太医,你阿娘会没事的。”他的语气温柔,神奇地安抚住了泪流不止的小哭包。
“嗯。”小哭包抓住了他的袖子,小声地喊了一声,“爹爹。”
一声爹爹让庄徽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的目光透过空气最后落在了昏迷不醒的少女脸上,深沉地可怕,不知在想些什么。
***
睿王府,映雪堂。
屋中铜鎏金的香炉燃着清淡的果香,靠窗的小榻上,躺着一个身形纤弱的女子,芙蓉面柳叶眉,相貌不俗,周身气质清雅。
她柳眉微蹙,轻抚着平坦的小腹,一双秋水眸不停地向门口望去。
似是在等什么人归来。
“王妃,采梅那丫头去了这么久还未从宫中归来,会否是中途出了变故?”一旁一个穿着淡蓝色褙子的侍女端来一碗燕窝羹,服侍女子吃下,试探地开口。
“她去了有多久了?”沈知雪捏着帕子点了点唇角,纤纤的玉指微微翘着。
“去了有一个多时辰了。王妃,您腹中怀着王爷的嫡长子,身体耽搁不得,照奴婢看,还是请人到娘娘那里寻药。”侍女面带迟疑,她总觉得采梅迟迟不归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王府又哪里会缺少一味药呢?我若不这样做,娘娘知晓了怕是又要怪罪。”沈知雪苦笑一声,幽幽的语气中含着几分不为人知的苦楚。
快了,只要这孩子生下来就好了。这是王爷的嫡子,有了他,她就能真正地站稳脚跟,也能……不必总是拉下脸面去求那个人让皇后娘娘称心……
“奴婢真是心疼王妃,活在夹缝里面。”侍女低声抱怨了一句,她们王妃明明是皇后亲求的睿王正妃,如今又算什么。
“谨言!”沈知雪着急地咳嗽一声,让侍女不要再说。
有些事可以去做,但不能明白说出来……
“王妃,采梅姑娘回府了,是,是坤宁宫的嬷嬷送回来的。”一刻钟后,映雪堂的一个管事婆子急冲冲地跑进来,眉目闪烁着向沈知雪禀报。
闻言,沈知雪顿觉不好,强忍着怀孕的恶心不适从小榻上起身,“随我过去。”
然而她刚起身,脚还未落在地上,睿王已经大步从外过来,当着她的面阴着脸摔了一个茶盏,“庄徽!父皇竟还要把天下交给他!”
“你们全都退下!”沈知雪见状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挥退了下人,走到睿王跟前柔声询问发生了何事。
睿王冷着脸将太子对皇后不敬杖毙两名宫人的事说出口,阴阳怪气地又嗤了一声,“不止母后送去的人,你身边的那个婢女也挨了三十廷杖,人被坤宁宫的嬷嬷送回来,现在就在院中。”
“本王看,这个婢女也活不成了。”
闻言,沈知雪心口一窒,素手柔柔地扶着睿王坐下,“太子向来宽仁,想必是那两名宫人实在过分,才会要了她们的命。采梅也是去的时机不好,触到了霉头。”
“王爷不要着急,父亲派人传话,陛下根本没有让您就藩的意思。”
“都是朝中那些老顽固,迟早有一天本王会……”剩余的话睿王没有说完,但看他阴翳的脸色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王爷心想定能事成。”沈知雪内心像是缺了一块烦躁不安,面上却还盈盈一笑,安慰暴躁的睿王。
“若是去了封地,日后你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可就再没有机会回来了。”睿王伸手去摸沈知雪的腹部。
沈知雪当然也知道这一点,目光忧郁,遥遥望了远处一眼,叹了一口气。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