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该生在宫里长在宫里,皇宫才是他的家。”
明日回家,回哪里?莫非是柱国公府裴家不成?
“事实就是他并未生在宫里,皇宫也并非他心目当中的家。总之,父皇是要明白的。”庄徽将小人抱起来,短暂地留下一句话,随即乘着越来越暗沉的夜色离开。
走到殿门口的时候,王英适时地递上一件宽大的披风,“小爷,夜凉。”
庄徽看了他一眼,接过绣着蟠龙的披风,仔细将依偎在怀中的小人牢牢裹了起来。
他的身形远去,平帝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
等人不见了,平帝冷不丁地说了一句,“那逆子想让朕明白什么,明日就且听他人说。”
王英抬头看身边面无表情的平帝,含笑答,“依老奴看,小爷很疼爱小殿下。”
“哦?那逆子将人养在宫外没名没分,还要将人送出宫,如今只不过抱一下就疼爱了。”平帝的语气不太好,他又一次在长子的面前受到了无视。
当然不喜中也包括,眼睁睁看着他心心念念的小孙孙被抱着离开他身边。
“小爷抱着小殿下让老奴想起来从前的冬日,天气冷,皇爷也是这样抱着小爷从乾清宫走过。”王英语调悠长,不出意外在平帝的脸上看到了几分动容。
……
“若和裴家关系不大,朕可以原谅他的欺君之罪。”平帝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只说给他自己听。
***
清宁宫位于皇宫的东侧,距离乾清宫不远不近。
一路庄徽抱着小人走过去,默默跪下的宫人有上百,夹杂着恭敬、畏惧、探究、好奇的视线明里暗里都蠢蠢欲动。
太子殿下从乾清宫而归,怀中明显抱着什么,用披风裹着,很像是个人……
这个人会是谁,会不会掀起宫中的波澜……
一切的窥探被厚实的披风隔绝在外,沐南安乖巧地将小脸贴在自家爹爹的肩膀上,秀气地打了一个哈欠。
盖着他的披风很温暖,爹爹的手臂托着他的肥屁、股也很安稳,他不知不觉有些困了。
也可能是在乾清宫消耗了太多的精力,腹中又吃了不少的御膳,一旦安心下来,他的眼皮开始打架,止不住地想合上。
于是,等到庄徽迈进清宁宫,拿开披风,看到的就是一个闭着眼睛轻轻打呼儿的小人。
这么短的时间里面,人睡着了,脸蛋都变得红扑扑的。
庄徽摇头,浅浅地笑了一下,随即抱着人往收拾好的后殿而去。
不过,才走了几步路,他忽而想到什么脚步停下,又折返回前殿。
“将孤幼时的寝衣等找来。”他低声吩咐冯德顺,将熟睡的粉包子放在自己常歇的床榻上。
冯德顺已经傻了,整个人一动不动,只目光呆滞地随着小人的脸移动。
方才自家太子殿下刚出乾清宫,他候在殿外只模糊地看到一个小孩的身形,随后殿下就从王大监的手中接过披风将人给裹起来了。
是以,他只知道太子殿下怀中抱着一个孩子,根本没看到这小孩子的相貌,也没听到王大监俯身时说的话。
可现在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这小孩子的相貌和太子殿下生得如此相似!还有,那么远的一段路,殿下不惜亲自抱着,态度还如此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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