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宫女,也不是女官。”庄徽断然否认,心道那小郡主若是个宫女,皇宫能被她掀翻。
“那究竟是谁?不要给朕卖关子,朕着急见朕的乖孙。”不是宫里的女子,平帝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直觉告诉他答案可能更不堪。
庄徽抬眼看了一下王英,而后说起一件数年前的往事,“五年前,南疆沐氏入京为质女,孤记得,当时父皇曾受沐氏拜见。”
王英点头,“皇爷,老奴记得是有这么一件事,沐氏郡主入京为质,于礼在乾清宫觐见。”
“南疆沐氏?”平帝话音落下的时候眼前几乎是立刻浮现出当时的场景,一个年纪和他的女儿差不多的小姑娘别扭地朝着他行大魏的礼仪,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不仅没有害怕,还偷偷地往四处瞄,满是好奇。
最让平帝记忆深刻的是,那异族小姑娘行完礼后,甩着额头的宝石,很大胆地问他,“皇帝陛下,臣女的先祖是大魏太,祖的亲弟弟,那阿离和您也算是同宗同根,是吧?”
当时他暗笑这小姑娘心眼倒挺多,知道攀关系,还赐了她一道玉牌。
“乖孙的生母是南疆女子?”平帝突然回神,想到那沐氏小郡主的生父越君,可不就是姓越?越姓在京城不起眼,但在南疆绝对是一等一的世家顶层。
庄徽嗯了一声,也不再隐瞒,很自然地说道,“安安一直养在沐王府,生母便是沐氏的郡主沐离。”
乾清宫一静,王英不敢置信地狠抽了一口气,第一次以极其复杂的目光看向庄徽。沐氏的郡主?太子殿下何时与她有了牵扯,居然还悄无声息地生下了一个孩子!
他从惊愕中回过神,立刻将目光移到了平帝的身上。
出乎他的意料,也出乎庄徽的意料,平帝的神色看着古怪不假,但里里外外确实不见一丝怒气。
庄徽意识到不对,眯了眯凤眸,紧紧地盯着平帝不放,试图从中找出一分端倪来。
“你的眼光倒是还不错,起码比四年前……好多了。”平帝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微微颔首,很快又迟疑着摇了摇头。
四年前!闻言,庄徽的眼神变得很冷,记起自己被沈知雪愚弄的场景,别过头去,寒着脸一言不发。
平帝见他如此,奇异般地心中竟生出几分快意,呵呵了一声,“朕不管你是如何和沐离相识生下乖孙,但乖孙是大魏的血脉,得认回来。”
“乖孙一直养在沐王府,只知母亲,不与朕这个祖父亲近是不行的。”他又加了一句,让庄徽尽快将人带回宫里来。
“只是这样?”想象中的复杂反应没有如期而至,庄徽皱起了眉头,定定看着平帝,黑眸微带着疑惑。
“那还要怎样?对了,让沐家那个小姑娘也进宫一趟吧,朕也见见她。”平帝捋了捋颌下的胡须,命王英倒了一杯热茶,端在手中慢悠悠地喝着,看着心情比方才倒是好了不少。
此情此景不只是庄徽,陪在平帝身边多年的王英也摸不清头绪。
似乎,听到这个消息,皇爷不该如此平静啊。
小皇孙的生母不是寻常女子,那是沐氏的郡主,将来南疆的王,小皇孙出自她的腹中麻烦多了去了。
“进宫一事先缓些时日,沐王府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庄徽一听要沐离也入宫,反驳的话立即就说出了口,他的心中对平帝尤带着怀疑,暂时根本不想让沐离冒险。
“哦,既然有事情要处理,缓些时日也无妨。刚好,在这几天,你去善后周家的事。”平帝的语气和煦,只在说到周家的时候眼神冷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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