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灯光有些暗，爷孙两人相对而坐，少年脸上有困惑有坦然也有无畏，有不同于这个年纪的沉稳，也有这个年纪本该存在的单纯。
老爷子愣了一下，眼中浮现出一抹欣慰。
他看着程南弈，问他：“那你想怎么样？”
程南弈诚实的摇头：“我不懂这些，但如果可以，我想一凯的爸爸妈妈能陪在他身边，所以，爷爷，你能让那个女人离开莫叔叔吗？”
老爷子斟酌了一下措辞后，才道：“南弈，你还小，成年人的世界很复杂，不是你以为的这么简单，如果只要那个女人离开莫一凯的爸爸，一切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爷爷是会答应帮你的，但……”
“但他可能已经不爱朱阿姨了，也可能不爱莫一凯了，还有很大概率会伤害到他们，对吗？”程南弈眼睛里一片清明。
“是的。”老爷子点头，“而爷爷还是那句话，不希望你插手这件事情。”
“好，我知道了。”程南弈站起身，“我需要回房间好好想一想，爷爷早点休息，晚安。”
元庭见他往这边走，忙站起身悄无声息的回了房间。
他一直以为被严苛对待的少年内心很强大，原来也只是个渴望亲情的孩子而已。
……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等司机开车过来时，元庭就看到程南弈拿了个本子站在在那写写画画。
元庭探头看了一眼，上面都是些数字。
元庭问他：“哥哥，你在干嘛？”
“算概率。”程南弈低头道。
“概率，什么概率？”元庭不解。
“利益最大化。”
元庭：“？？？”
程南弈将本子递到他面前给他看：“那天你说的莫叔叔的事情我反复考虑过了，如果你看错了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你看到的是真的，那么就要保障莫一凯的利益。”
“什么意思？”元庭挠头。
见元庭不解，程南弈就耐心解释：“这里面包含很多状况，比如莫叔叔会离开那个女人回归家庭，或者他会跟着那个女人走抛弃莫一凯母子，再或者是他会带着莫一凯离开而抛弃朱阿姨等等，而这些状况内还牵扯到财产问题，我爸爸之前的一个朋友就是离婚的时候把家里的财产都转移到国外了，所以他的妻子离婚后什么都没有……这些说了你可能也不懂，总而言之就是要将各种情况算进去然后算出一个概率来，看哪种情况是对莫一凯而言最有利的，知己知彼，防患于未然。”
元庭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卧槽，这脑回路牛逼到他头皮发麻。
不看感情不管三观只看怎么对莫一凯最有利，他都羡慕莫一凯有这样一个朋友了。
元庭咽了咽唾沫：“那，哪种情况对于莫一凯而言是最有利的？”
“爸爸妈妈不离婚跟以前一样过日子是最好的，而最坏的结果就是莫叔叔将朱阿姨和莫一凯一起抛弃而且卷走所有财产。”程南弈合上笔记本，“所以现在首先要先搞清楚莫一凯的爸爸到底有没有出轨。”
元庭已经有些理解程南弈的脑回路了：“那，如果莫一凯爸爸不想离婚，你就不管了？”
“当然。”程南弈点头，“事情的发展我们本来就无法控制，只能算概率，自然是做最有利的事情。”
元庭脸都皱起来了，按照程南弈的概率法来算，莫一凯妈妈自杀的概率简直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怎么了？”程南弈见元庭一脸愁容，有些不解。
“我奶奶家村东头的大宝他妈就是被大宝他爸给抛弃，然后喝农.药自杀了，你说朱阿姨会不会这样子？我好喜欢朱阿姨呀。”
“不会的。”程南弈摇摇头，笃定道，“朱阿姨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寻死的。”程南弈见过太多了，像这种家庭，离婚都是双方为了争财产打的头破血流，真正会寻死的都是小三小四用来吓唬人的手段，在他的理解范畴里，只有傻子才会寻死，朱阿姨明显不在傻子的范畴之内。
“万一呢？你刚刚也说这是概率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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