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淳化县的县城里待了一天半,下午他们分成两个队伍,章丞跟周处长去德化乡调研,卫琬跟随谢厅,在疫病中心办主任的带路下往淳于乡去。这两个地点都是经过衡量挑选的,淳于乡数据最有问题,谢宁一定亲自去。
田埂上的路不太好走,到处都是灰扑扑的,只有些大朵大朵的大白菜像花一样点缀着。
疫病中心主任、村支书在前面,尽职尽责地挑选好下脚的道路。
越过一道不高的山坡,再前面就是正处于枯水期的水域。
到处都是灰色,天也灰,看不见云,岸边的长芦苇在冷风中摇晃。
办事员在滩涂旁、坡下以及坡上踩点,采集样本,在谢厅的视线下送进样本箱里装好。
谢厅问了很多问题,不仅仅是本乡疫病,还有这里的经济结构,都靠什么来生活。
疫病中心主任说着说着,两眼就潮了些:“嗐,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既要靠水吃饭,又被水连累,这真是没法子。”
“谢厅您看这土,多次冲刷后营养不良,很难种地。”
“去年又发了几次水,带了东西上来。”
谢厅给他递了根烟,中心主任接过去时,手指都在发抖,卫琬看着,都觉得心酸。
中午大家在岸边一处大石头上,吃着随身带的干粮,无非就是矿泉水就面包。
下午又走了一段路,谢厅说,你们先把样本送到镇上,也没多远,再回来接我们。
“难得下来一次,我们随便逛逛。”
打发了几个人,卫琬跟谢厅往坝上走。
小型的石坝,卡在两座山脉中间,看着有不少破损,看来维护得也不太好。
往下看去,芦苇散乱零落,高高地在风中摇曳。
卫琬很少走山路,几个小时了,早就有些累,但又不能说。
眼见风越来越大,云层愈低,卫琬终于提醒道:“好像要下雨了,谢厅,要不我们往回走吧。”
没料她嘴太臭,话才出口,几滴凉凉的雨丝就往脸上飘。
谢宁一手插在口袋里,偏过头来,眼尾扬得微微地长、微妙地翘,好似无声地说,对,你就是嘴臭。
雨势来得太快,往回走是不可能了,卫琬也是昏头了,指着半山坡上的小房子说,我们去那里吧!
那是处独门一间的小屋,看着近,快步走了半天都没到,雨却已经下得噼里啪啦。
大步往前走的谢宁突然顿住,行云流水地脱下大衣外套,抓着怔怔的卫琬就往她头上兜。
“你拿好,多少遮点雨。”
面上的雨水即刻少了大半,卫琬想说话,大风大雨把她的话给消音了。
谢厅立在两米开外,大声问:“怎么了?”
雨是大雨,一根根粗线的下坠往下落,包裹着男人的身影。
天气太冷,谢宁身上被冷雨冲刷着冒出一层缥缈的热气。
他把冲到前额的头发往后一抓,朝她招手。
卫琬挨到跟前,举起脑袋上的外套,意思是你也进来吧。
她那样望着他,谢厅的眼神重了些,好在雨幕稀释了眼里的含义。
也就几秒吧,谢宁将头一点,捡了外套往后一扬,揽住卫琬的右肩紧靠在一处。
两个人四只手四条腿紧贴摩擦,两只头颅都藏在外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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