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溪’目光如水,眼眸泛着柔软的情绪,声音很轻,“小勉,有时候吧,人的每一个器官都像有自己的生命和思维,或许它知道我活得很累,每天都太难受了,才悄悄地想带我脱离苦境。”
“小勉,你懂我意思吗?”
‘顾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冷淡地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心求死,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至于其他——”顾勉垂眸,“没什么好说的,哪怕我确实不希望你离开。”
‘谢如溪’失笑,语气有几分戏谑,“因为没完成思绪的嘱托,好好照顾我?”
‘顾勉’沉默了,久久不语。
半晌,他移开视线,“可能真如你所说的……”
“我有点难过吧。”
咣——画面一点点碎裂。
……
顾勉阖目,嘴唇翕动,重复曾经说过的话:“我有点难过吧……”
他扯了扯嘴角,心想,当时的自己确实是难过。
但那种感觉和现在相比,又有极大的不同。
比起单纯的难过,还混杂着诸多浓烈的情绪,悲伤、惶恐、痛楚、后怕、揪心……个中的滋味难以准确描述,远比轻飘飘的一句 “有点难过”,来得剧烈、深刻,深入骨髓。
顾勉用力按了按眉心,指骨微颤。
他心脏有点发闷,细密的疼痛蔓延,意识慢慢分离体魄,像坠入逼仄晦暗的深海,每一次用尽全力攫取稀薄的氧气,却仍渐渐失去赖以生存的气力。
“顾勉!”王飞宏喘着气跑过来,额角布满汗意,“如溪怎么样了?”
他在十二楼下来,刚刚和落水的两个小孩家长打完交道,急急忙忙跑下来,想了解谢如溪的情况。
顾勉回神,扭动僵硬的脖子,哑声说:“医生说没伤到要害处,很快能醒过来。”
王飞宏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冰凉的椅子上,双手合十,连声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他抹了把汗,嘴巴继续叨叨,“唉,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碰上的事够衰的,连这种离奇的‘树砸人’、几乎零概率的事件也会发生。这树好端端的,怎么还能自己倒呢?既没被雷劈,也不是啥大台风,总不能是这树被虫蛀空了心,漫溢的洪水渗进芯里,它承受不住就自杀了?……”
王飞宏天马行空地乱想,脑洞大过黑洞,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地说话。
他抬头,正想和顾勉搭话,猛地惊叫,“哎呀,顾勉!你这绷带都滴血了!是不是下车追架子跑太快,扯到伤口,又崩了?!”
“快快快,你赶紧重新包扎!!” 他皱着眉,不敢耽搁,见顾勉还是雕塑似的守在门口,劝道,“我知道你担心如溪,可你光看着也没用,身体恢复休整得要时间,医生都说没事,最后肯定没事。”
顾勉面色毫无波动,看起来不为所动。
王飞宏咬咬牙,“不是,你现在这么邋遢、狼狈,万一如溪晚上就醒了,见你这个样子——”
他乱扯一通,“太破坏他心目中完美男友的样子了。”
顾勉撩起眼皮,瞥过去,慢吞吞地问:“完美、男友?”
王飞宏煞有介事地点头,“没错,如溪经常说你是完美男友的典范,不仅有独特的灵魂能在茫茫俗世里脱颖而出,还有无可比拟的英俊外表能在人群里鹤立鸡群,一内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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