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烧不退,全身滚烫,浓密睫毛不停颤动,像个熟红虾。朱瞻佑抱着他,明睿的嘴紧闭着,一口汤水都灌不进去。
阮承青站在一边,不得不认同春红的话。他那点鼻血,确实是小事。
十四爷心急如焚,听说城外来了位起死回生的神医,他起身去城外接,从阮承青进屋,没看他一眼。
阮承青这才明白了,那天晚上,只是朱瞻佑信素不稳,入癫发狂,这一清醒,摆明了是要和他划清界限,连解药都是明睿给了。
想着,阮承青就笑了,挺好,他也没想和他纠缠。
稍晚一些,朱瞻正来了。春红端着药汤,正急得团团转,盛清帝接过碗,含住一口,对着明睿的嘴往里灌。
阮承青眼睛一直,没想到盛清帝玩的这么宽,狗血泼天的情话本子就这么在眼前演。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心道这个真不合适,还没张嘴,就被春红拽出去。
阮承青三观端正道:“你不拦拦?”
春红道:“拦什么?”
阮承青道:“那个是十四爷的……”
春红说,你懂什么,天下都是陛下的。
阮承青忽然说不出话。
·
朱瞻佑大价钱请来的人多少有些用处,后晌,上官大人烧退了,人醒过来。
明睿眼睛亮晶晶的:“我的手?”
朱瞻佑跪在榻边,他不忍心说,还是没有办法。
他的眼睛转了一圈,没有一个人开口,最后,他把视线落在外围的阮承青身上。
二人这些日子朝夕相处,多少有些情分。
阮承青诚实道:“太医说,废了。”
“……”
明睿脸上颜色霎时褪得干净,他没听懂似的,又问了一遍:“什么?”
阮承青并未认为这有什么,当那日上官明睿用手抓住剑身时,就应该料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该知道的,总会知道。
阮承青张开嘴。
朱瞻佑深吸了口气,眼神倏地地射过来,冰冷阴鸷。
阮承青愣了一下。
春红在后边扯他,赔笑道:“上官大人听他胡说,他一个奴才能懂什么。”
太医围过去,阮承青被挤到最后,不中听的话,再也传不进上官大人的耳朵。
春红道:“你说说你,方才讨那个嫌做什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么?”
阮承青浓密的睫毛扇了一下,他看着春红,有些茫然道:“我说的是实话。”
春红责备道:“实话如何,又不是人人都爱听。”
阮承青不明白,他少年时风光无限,青年时被困在一方偏殿,从未有人教过他人情世故,他曾爬上过一棵高树,从上面摔下来后,腿疼的钻心刺骨,好久之后,太医看过,也是毫无避讳的告诉他,落了终身残疾。
阮承青一路走到今日,已经不知道有什么是一个人承受不了的。
春红小声道:“你不知道,陛下已经准备南巡,也许不出七日,便会启程……”
南巡二字在阮承青脑袋里过了一遍,他忽然道:“去哪?”
春红:“苏州。”
阮承青心脏剧烈跳动:“苏州?”
春红继续道:“苏州那边有名声传到京都的神医,未必就没办法……”
阮承青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盛清帝登基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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