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非要把床挪过来,和他对头。
屋子里三个人,还有个朱瞻正。九爷回得晚,走的早。
阮承青说他神出鬼没。
朱瞻佑笑道:“我哥,那是能成大事的人。”
阮承青诚恳道:“但愿。”
太子以他的身份威胁荣亲王府并非是一两日,荣亲王府的日子也并不十分好过。
阮承青趴在床上看书,一道阴影落在床头。
少将军抱着凌霄剑,站在窗前,他背脊笔直,如同山间青松,微微笑着,缓了满身沙场之上带回来的肃杀气。
阮承青一骨碌坐起来,道:“少将军?”
床头的书被风吹的哗哗作响,阮承青要合上书,秦川伸手,把它捞过来。
秦川翻了两页,道:“无趣,下次,给你带回来些有意思的。”
阮承青笑:“多么有趣?”
秦川道:“带来就知道了。”
没说两句,少将军走了,矜贵飘逸的白衣一晃,就从眼前消失,阮承青还没回过神,就听到朱瞻佑阴阳怪气。
“呦呦,少将军~”
“少将军~”
“……”
阮承青把书扣到他的脸上。
朱瞻佑把本子拿下来,正色道:“阮承青,你得小心他。”
他很少见十四这么正经,问:“秦川?”
朱瞻佑缓缓道:“不是什么好人。”
荣亲王府以富贵闻名在外,过去还好,把这些个孩子关在一起,这些纨绔子,有些个劣性开始慢慢显露。
有人找阮承青借钱花。
阮承青不想生事,有人来,就把钱给出去,最初还有借据,后来就是直接朝他伸手。
阮承青到这里来,统共就带了那些个数,没到月底就空了口袋,再也没央着出去采办的小太监捎过东西。
朱瞻佑见阮承青一本闲书翻了几日,问他怎么还在看这个,仔细一问,才知道怎么回事,他拉着阮承青,走到最东边的屋子,一脚把门踹开。
十四爷一把揪住领头的那个,上去就是两个嘴巴,把人抽在地上,踩着他呵呵笑道:“就是你最近手头很宽裕?”
朱瞻佑浑的出名,功夫虽就那样,下手却往死里狠,这么一闹,再也没人敢对阮承青乱来。
阮承青站在门边,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等到从屋里出来,朱瞻佑问:“你不高兴?”
“没有。”世子抬头,眼睛亮的像天上星,“多谢。”
“……”
朱瞻佑心脏剧烈一跳,险些撞到墙上。
来福的祭日到了,阮承青在房间里烧了一小盆黄纸,他跪在明亮的火焰前,磕了个头。
朱瞻佑问:“你这是做什么?”
阮承青道:“来福死了。”
朱瞻佑皱眉:“那个奴才?”
阮承青红着眼眶反驳:“是兄弟。”
“山匪来时,他为了救我才会出事。”
朱瞻佑也跪下了。
阮承青扭头,朱瞻佑把黄纸往火光里递,道:“那我也该谢谢他。”
阮承青曾真心把朱瞻佑看做好友。
而后他的身份败露,荣亲王府中道败落,他好容易重见天日,二人再次见面,朱瞻佑叫他皇嫂,揪着他的衣领,把泥泞的碎银塞进他的内衫。
钱伯曾对阮承青说,在他被劫持的数月之里, 太子以书信勒索,荣亲王捧着信,在油灯边一坐一宿。太子做事漏洞百出,他说世子在他手上,却没一点证明,荣亲王却把钱一次次送出去,他太希望阮承青活着了。
阮承青很少想过去死,但在朱瞻佑把他踩在地上,殴打侮辱时,他让朱瞻佑杀了他,那一句话,不只是说说而已。
他是真的无法接受朱瞻佑也把他当成一个娼妓,无视他的挣扎,对他说,你真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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