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了不值得的人生气。”正好等红灯,岳霆从车载冰箱里取出一瓶茶。
赵柏鹤拧开喝了一口,揉了揉鼻梁,自嘲嗤笑:“是挺不值的,你说我为了谁?我能得到什么好处?”他仍旧是集团的第二大股东,总裁的那份儿工资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他何苦这么齁儿累齁儿累的。
岳霆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伸手给他揉了揉后颈:“既然这么讨厌,干嘛非得做?”
“你是不是觉得奇怪,看哥平时肆意妄为、风流潇洒的,怎么掌管家族企业时就这么狼狈不顺?”赵柏鹤勾唇,仰头阖眼,像一只骄傲不驯却任由主人抚弄的漂亮波斯猫儿。
“你狼狈的模样我没看到,不顺疲惫我倒是看见了。但我也能猜到一二,集团不是你控股,是你们赵家家族成员,你料理起事务就不像在天潢娱乐时的自己公司那么得心应手,肯定是瞻前顾后,考虑各方的利益平衡,你也不是集团的第一权力人,第一权力人是董事会,是你父亲,可以说是腹背受限。”
赵柏鹤睁开眼睛,意外的瞧着岳霆,嘴角含笑:“没想到啊,岳警官对企业管理也知晓一二?”
“偶尔看看财经新闻、早间新闻、或者八卦商报、了解的虽然不多也大同小异。”
赵柏鹤揉了揉他的脑袋,叹气:“比那离谱的事儿还多得多呢,何止是腹背受限,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但这次我不能像从前那么随心自在了,像你做警察,你有你的义务,身为赵家长孙,哥也有哥不能推卸的责任。”
其实这些事情,赵柏鹤从没跟别人说过,也就棠溪泉略知道一二。棠溪泉也不敢开口议论这些事儿,因为赵柏鹤对于这些事非常严谨,干系着家族钱财命脉,绝不能和外人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岳霆聊起,赵柏鹤却没有觉得生气,反而觉得像是在和值得信赖的多年老友交流排解。
“唉,我完全能理解你,我也是出警过很多离谱案件,关于家族企业纠纷的,四月初有个案子,汇风投资发展集团你知道吧?就是做毒火腿肠儿的,去年还上了央广321节目。”岳霆一副八卦的样子。
“继续说下去。”赵柏鹤憋笑,没有指出岳霆的错漏,他觉得这样的岳霆很可爱。
哪门子的火腿肠,那是全国最大的肉类加工基地,农业产业化国家重点扶持的龙头企业,贾家的产业。
“副总经理贾龙被撤职了,但是死活不交公章,然后跟他继母、他爸、两个同父异母弟弟妹妹打起来了,还报案了,我们赶到时,就贾龙一个人头破血流的,之前贾龙还实名举报亲爹和继母偷税漏税、违规关联交易,也是我们特别办事处调解的,那一团乱麻。”
“哼,贾龙也是个没用的货,被个小三拿捏住了。”赵大少很是不屑,接着也有点八卦:“然后呢?怎么处理的?”
“打架的事儿他们一家五口和解了,举报的事儿不了了之,本质就是分赃不均呗,他如果真是为了大义,监管部门早就联合纪委严查了,我们特别办事处也不会让受害人委屈,但这个人无胆无谋,他各项证据都握着不出,说话颠三倒四,我猜测他可能是给自己留了后路,我们配合相关部门一起查也只能查个私人矛盾、偷税漏税。他们家又有大靠山,罚了两千多万不了了之,后来回执笔录贾龙都以病为借口提前被他们家接走了,后来,据说是被派遣去他们家集团的印度分公司当经理了。”
“他不是握着不出,而是本事不济,证据不过是一知半解,四十多岁了,混成这个德性,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我和他爸,姓贾的那个老匹夫打过交道,那是个好色无德、老奸巨猾,雁过拔毛的低劣货色。”赵柏鹤鄙夷的道,接着想了想透露给岳霆一个消息,悄声:“但他们家的确是有背景。”
岳霆眨眨眼,凑近:“谁呀?”
“上届二把手。”赵柏鹤意味深长的指了指车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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