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招呼的话,在注意到池砚舟眼底些微的疲倦后,倏地拐了个弯,秦知把手里的煎饼放到桌上,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
正看着罪魁祸首的池砚舟:……
别开脸,有点恹恹地应了一声,池砚舟拉开椅子在桌边坐下来,端起手边的豆浆喝了一口,很快又看向了在自己对面坐下来的人。
他不是傻子。
和上一回自觉什么都没有发生,就突然莫名其妙地完成了一个任务的状况不同,池砚舟这一回很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秦知做了什么。
尽管还不能确定更具体的条件是哪些,但……
收回视线,池砚舟低下头,咬了一口自己盘子里的煎饼,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转悠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有些是自己上辈子,现在回想起来已经有些遥远的生活,有些则是来到这里之后的经理——大多是和秦知相关的。
从某条分明的界限开始,他的生活似乎就被这个人强硬地侵入、挤占,用各种正常非正常的手段,在自己的耳边倾诉那浓烈到病态的情感。
池砚舟都有点想不起来,自己最初的时候究竟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去放任——甚至于纵容对方那些异常的举动的了。
他是主动跌入这名为“秦知”的泥沼当中的。
那些甚至称不上是“任务”的任务,实际上根本不需要他和这个人保持良好的关系,系统也一直以来,都能够为他提供逃离的手段。
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已经逐渐成为了自己日常的一部分的声响,池砚舟揉着怀里安安的脑袋,往后放松身体,整个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靠背里。
想要在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之后,再去处理那份被自己小心地收拢起来的感情——
池砚舟原本是这么想的。
可这个世界上,显然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按照原定的最佳计划来的。
——而这并不完全都是坏事。
低下头,把脸埋在安安的肚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池砚舟喊住了从厨房里走出来的秦知。
转向卫生间的脚步停了下来,秦知走到池砚舟边上,无比自然地在被允许的最近距离坐了下来,歪着头看他:“什么?”
池砚舟眨了下眼睛。
他仔细地去看眼前的人。
池砚舟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景象——那会儿刚开学,才回到学校没多久的学生整齐地站在操场上,进行着新学年的第一次升旗仪式。池砚舟在系统的指认下,在人群里远远地找到了对方。
穿着和周围的人一样的校服,个头很高,脸上的表情因为隔得太远看不清楚,但身上那股子与周围隔绝排斥的气息,却显得分外明显。
或许是自己盯着看的时间太长,远处的人若有所觉地转过头看过来。
两人的视线只交汇了不到一秒的短短一瞬,就错了开来,池砚舟却莫名有种被食肉野兽盯上的悚然错觉。
那个时候,池砚舟以为,他和这个人之间的关系,就会如当时两人之间,仅能够远远往上一眼的距离,却不知道那仅仅一瞬的直觉,才是预兆了之后发展的本能。
池砚舟忍不住抬起手,轻轻地碰了一下秦知的眼角。
那双倒映着自己模样的琥珀色眸子里,已经见不到多少曾经被压抑到极限的戾气,变得专注而柔和,满满地只装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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