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的汉子倾身后仰,避开叶听雪那一剑。而他身后袭来一条杂色马鞭,狠狠打飞了叶听雪带着的兜帽。
那帽子飞出去的时候,擦得叶听雪半张脸生疼。他眼光一凛,手上极招再现,刘浑只见得身前人飞了出去,一步踏在马背上,昏黄天色中唯那人素色衣裳纷飞。
叶听雪的剑很快很快,连长风都追不及这一剑,粗犷的马刀哪里比的上这么精妙的剑法,不过一招就被打得脱手而出。
那汉子见势不妙,当即退开,他的同伴十分默契地架起小弩,对着叶听雪就要打过去,但那人身形飘忽,竟是看也看不清。
“仂勤!仂勤!”刘浑忽然大声喊道。
那汉子忽然朝刘浑看了一眼,他已经准备着接下叶听雪那一剑了。逃避是懦夫之举,长生天下,草原的勇者不会避开他命定之劫。
叶听雪无意杀人,风楼打在他穿着的狼皮披风上,威慑般地压在他的肩颈,并不取他性命。
“仂勤”在燕氏柔语中是兄弟的意思,他脸色还是不好,因为他才不想跟汉人做兄弟。
他看向了刚刚向他出剑的年轻人,他很强,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叶听雪还提着剑,警惕地看着这群燕氏柔人。
然后叶听雪听见这群人里有人惊呼一声,似乎是个人名。那些人说:“阿苏塔尔!”
叶听雪见那个黑脸的汉子震惊地看着他,沉默地没有说话,那人翻身下了马快步朝叶听雪跑了过来。
“站住!”叶听雪冷着脸道,但那人根本听不懂汉话,脚步不停,仍直朝着叶听雪冲过来。
刘浑头朝下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险些摔断了脖子。他挣扎着吃了一嘴沙子,然后迅速地爬起来然后高声喊了几句什么。
叶听雪听不懂,往他的方向退了几步,还是戒备的姿势。那汉子冲着叶听雪念叨了一句:“阿苏塔尔。”
“什么意思?”叶听雪皱眉,问的是刘浑。他请刘浑跟着一道出关,就是此人颇有本事,对新曷支语和燕氏柔语以及乌支语等都通识一些,对这些草原的部族都比较熟悉。
刘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硬着头皮去跟这些燕氏柔人交涉。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缘故,他感觉这些人一瞬间和缓了许多。
但审视的目光一直有,还是追着叶听雪去的。
这汉子名字叫做名乌苏,他带着这群人刚刚从新曷支回来,正要赶回燕氏柔,没想到路上就遇到了汉人。
这条路不常有汉人,自从狄族和大魏开战,占领了五州府以后,草原和大魏之间的商路就断了。汉人对他们很有敌意,但他们这些草原上的人,也不见得对汉人有多少好感。
“好像是个人名?王的女儿?王的姊妹?”刘浑抽空和叶听雪解释了一番,名乌苏忽然对着叶听雪比划了几个手势。
刘浑震惊看向了叶听雪,然后说:“他们……说你,你长得像阿苏塔尔……好像,你确实,不是汉人……的眼睛。”
“叶……”名乌苏不会说汉话,脑子里想到了一个名字,但他已经不记得那个名字的读音,于是卡在嘴里说不出来。
他看向眼前的年轻人,他长得确实很像阿苏塔尔。那个圣雪山下的神女,草原最美丽的女儿——阿苏塔尔,也是这样一双宝石似的眼睛。
阿苏塔尔长成什么样子,名乌苏已经不记得了,毕竟她已经离开了二十多年。
她的生命停止在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名乌苏每每想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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