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将军府带走了阿苏塔尔,陈碚索向其要妻子的尸身,叶棠衣却早就带着她回到了燕氏柔。陈碚闹到皇帝面前,使得龙颜大怒,加之谢辉朝中势力的暗中撺掇,让这件事不好收拾。
他们借此事大做文章,这是削弱承天府的一个好机会。
叶棠衣被褫夺了官职,又以一种极其屈辱的方式离开上阳,此后再不能踏入一步。
承天府失去了一把潇湘剑,在叶棠衣问罪之后不过半年,飞花剑也离开了承天府。
失去了两把名剑的承天府远不如从前。因为阿苏塔尔的事情,陈碚与承天府府主阳捷春反目,他恨极了阳捷春。
柳催平静地说:“谢辉带着十万大军涌入上阳,其中有陈碚的手笔。阳捷春一人一剑守在宫门前,但他等的不是谢辉的大军,而是陈碚。”
当时他们还不知道陈碚和谢辉早就一心,只当是陈碚借这变乱报他的私仇。
“阳捷春死在了陈碚手上?”伽尔兰有些疑惑,她知道阳捷春很早就死了,死在那场变乱中,但她不知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
日月同光,长天垂虹。这柄冠绝天下的名剑仓促入宫,以为自己能斩下谢辉的头颅,改变这场乱局。哪知来的人不是谢辉,而是蓄谋已久的陈碚。
柳催偏头看向身边人,他没见过日虹剑阳捷春,只能从叶听雪的脸上感受到昔人风采。
“陈碚带了两千人去了盛元门,与阳捷春交涉不过一刻钟,便令人放箭……后来谢辉上位,又以谋反的罪名将屠了朔州阳家满门。”柳催平淡地陈述这桩旧事,寥寥数语,便概括了无数条人命的凋亡。
伽尔兰长长叹了一声,叶听雪仍然是一句话也没有。
这些信带出了鲜血淋漓的当年,叶棠衣辗转从当年的承天府暗线中知道了消息。可如今早已不是大楚的天下,江山姓谢,这些东西一旦现世必将引起一场新的血雨腥风。
知道真相对他没有好处,对潇水山庄也没有好处,他真的要掀起风云的一角吗?叶棠衣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些。
可他或许是想起了当年金兰义气,想起了当年名剑相交,想起了当年那句“承天地,昭日月,奉本心,行无愧”的诺言。
所以他孤身一人奔赴萍州,所以他毅然决然选择出关查明真相。
“叶先生说这些事牵连太广,对潇水山庄不好,所以不必要告诉他们。但他回不去了,一定会有人会来查。”伽尔兰看着他,“他说那个人是你。”
知道这件事就得背负上沉重的命运,叶棠衣感觉不太好,但他又感觉这些小辈或许真的能涤荡这个污浊的世界。
因为叶听雪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一定也会是一把最锋利的剑。
“若是你要问起,也可以全部都告诉你。叶先生希望你能平安顺遂地过完一生,也希望你能凭心出剑,所行随心,不留遗憾。”
也就是这一刻,叶听雪才真正感觉到,叶棠衣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和柳催离开了伽尔兰的帐子,和草原的北风打了个照面,寒意侵进了他的骨血里。
那些密信,越过了阿苏塔尔和叶棠衣,经由伽尔兰的托付,送到了叶听雪的面前,柳催替他接了过来。
叶听雪被冻得有点麻木,拿冷手去戳了戳柳催的胸口,这些信被揣在他的怀里。
他什么也没说,但柳催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柳催说:“阿雪,我要杀了谢怀去的。有些人为了这些事情奔走,其实目的,和当年的人也差不多。”
信被他拿走,叶听雪可以不用背负这样的命运。本来他就孤身一人,真相太沉重,怀揣这些东西只会徒增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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