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虫,但他没有一丝的怜悯。
被称作孔莲的疯乞丐匍匐在地,肮脏不堪的脸上是一种似笑非笑的扭曲表情,他痴痴地看着柳催说:“因为你身上有香气,有我想要的……”
孔莲涕泗横流,柳催从他涣散的瞳孔中看出这人其实并不清醒。他精神错乱,记忆分成零散的一片,而后再度团在一起,使他的认知也变得十分错乱。
刚刚霍近英在他身上施加痛苦,反复问着那药和王家一事的真相。孔莲都不予理会,外在皮肉的痛苦不能消解内里骨骼的瘾。孔莲努力嗅着空气里的味道,但什么也没有,那个人身上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要获得这种令人神魂颠倒的药物,所需代价不轻,即使孔莲已经癫疯,他也记得自己曾为这药付出很多东西。
后来他再也没什么能换的了,失去这药,他便深陷痛苦之中,现在终于闻到一点香气,很浅很浅,似有若无,但他知道就是那药。好像沙漠中挣扎的人,终于找到了一滴水。
这个人要什么才会把药给他呢?孔莲在地上一边挣扎,一边胡思乱想。那点微弱浅淡的香气,只消一点点,就令他无比亢奋。
香气,太诱人了这香气。
“我都跟你说,我都跟你说了。”孔莲以头抢地,把额头皮肤嗑烂流血了也浑然不觉,“我见着了,我记住了……我就是带她去了那里。”
柳催从怀里掏出一张白色巾帕,上沾了一片血迹。他将这帕子在孔莲面前挥了挥,那帕子移到哪里,孔莲的眼神就跟到了哪里。
结了一层血痂,又沾了泥灰的唇微微张着,他犯了瘾,口水从嘴里直流下来,看得柳催嫌恶地皱着眉头。
帕子很快被柳催收回去了,孔莲眼光骤然变得凶狠起来,他阴鸷地盯着柳催说:“给我!全部都给我!”
柳催一脚把想从地上爬起来的肮脏人形给踢了回去,孔莲剧烈地咳嗽着,缓过气又开始大喊大叫。
“那药……”柳催笑了笑,跟他做了个口型。他没说下去,反而改口道,“霍公子,这人又发疯了。”
里头的动静瞒不住霍近英,他一直待在外头不动,如果不是柳催叫他,他根本不会进这柴房一步。
“怎么?”霍近英推门而入先看到站在旁边装得有些局促的柳催,然后才看向地下那个狼狈痛苦的乞丐。
“这位先生饿得发疯。”柳催把一个油纸包塞进怀里,里头是街边买来的几颗麦芽糖,香气很甜腻,透过油纸能甜进人的肺腑。
“给他喂了块糖,他便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似乎是什么……王家的仇人。”柳催一副骇然的神色,语气颇有些伤感,“他对义气帮毫不热络,我还以为他能知道些消息。”
霍近英眼光复杂地看着他,他现在觉得柳催也像个怪异的疯子。这人刚刚还杀气腾腾地说要把人宰了,这会儿却以德报怨,去喂了他一口糖?
他当然不相信柳催,只是觉得不正常。这个乞丐在他面前无论如何也不张口,对上柳催反而是念了一大堆。
但就是这一堆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霍近英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想。做出这种惨绝人寰案子的人,对王家的恨重逾千钧,那人是应该是为寻仇而来的。
“仇?我都不知道自己和剑宗有仇?,你要这样猜疑我?”叶听雪和霍玉蝉相对坐着,他什么也看不见,但能感觉那种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霍玉蝉:“那你们来天官岩做什么?投奔义气帮?你的本事未必比不过义气帮,许是见了那乞丐才编出来的一套说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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