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种。叶听雪这些日子经历过的血雨腥风,和人交手无数,见过不少使用暗器的人。但眼前这个人出手并不一样,从最开始铁石金丝,就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之感。
说是暗器,其实更像是一种机关。他以《玄机述》中所撰解法来应对这种机关,竟然无比的契合。而在这人走投无路,使出自己身后那个机匣保命之时,叶听雪就彻底印证心中猜想。
陶思尘笑了笑,那条蛇从他的领口中钻出,绕着他脖颈爬到脸上,对着叶听雪吐出信子。
“她在哪?”叶听雪看着那个和蛇相逗的人,又冷声问了一遍。
“冬天了,相思会觉得很冷,没精打采的。”陶思尘答非所问,自顾自地对着那条黑色的蛇讲话。这条蛇被他取名叫做“相思”,是个很怪异的名字,正如他本人一样怪异。“东君还不曾眷顾寒冬,在这荒野,哪里找得到飞花?”
陶思尘反问道,铁手往上轻提,被紧紧握着的风楼剑身,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陶思尘偏头示意道:“但这才是飞花。”
他语带深意,可是苏梦浮下落不明,又可能负伤,这事不容耽搁。叶听雪不欲和他在这里过多纠缠,但陶思尘显然不想轻易让他走。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的眼睛太漂亮,目光灼灼的盯着,很容易让人动情。”他说罢,相思就顺着他的手又爬了出去,还是朝叶听雪的那个方向而去。
叶听雪眼神依旧冰冷,没有变过分毫。这个人有意留他,目的不明。
他不去看着陶思尘了,眼光落在那条蛇的身上:“机关可以毁去荒废的矿道,你原本只布置了这点机关,发动时我身边并没有活人的声息。既然不用看着‘摧城’毁山,你又为什么去而复返?”
一粒铁丸落到了地上,虽只是小小一粒,分量却实属不轻,在地上砸出来一个深陷的坑洞。陶思尘手上还握着一粒,他把玩着这物,佯装出手要把东西砸向叶听雪。后者丝毫不惧,依旧是平静冷淡的神色。
陶思尘也没想到这位昔日潇水山庄的大公子,如今红衣鬼主身边娈宠,竟然这么无趣。逗也逗不动,一副冷漠死板的样子,红衣鬼怎么喜欢这种人?
“去而复返,正好与我遇上了。”叶听雪回忆起刚刚那事,这人悄然而至,也没见他出手就认出了他这柄剑是“飞花”所用的配剑,而交手之后也发现他并非是苏梦浮。叶听雪问:“毁去矿道是什么缘由?又为何无故向我动手。”
“看不顺眼就砸了,哪有那么多理由?我看你漂亮才和你多说两句,换寻常人有几个能和我说这么多话?”陶思尘一副恣意狷狂的神色,但叶听雪很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即逝的试探目光。
陶思尘说:“何况,大公子如今不是众矢之的么?我义气帮是武林正道,就不能杀了你这魔头为民除害?”
义气帮?他竟是义气帮的人,叶听雪心中思忖,不免想到天官岩中那个被阿芙蓉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孔莲。
陶思尘看着他,故意提及义气帮之时,叶听雪果然有一瞬间的沉默。他便知道这人真的在天官岩出现过。陶思尘笑了笑,心道出来这趟还真是不亏,又是飞花又是潇湘,平常哪里能找到这样的剑?
他解开铁手上的机关,紧紧钳住的铁指终于松开了风楼。如今陶思尘没有杀意,他也知道这人的后手就是身后的机匣。凭他钻研《玄机述》掌握的法门,其中大半机关他都能游刃有余的解开,并不十分惧怕他。
但叶听雪仍然没有彻底放开对陶思尘的戒备,这里有一个义气帮的人,其他地方还会有埋伏吗?他不清楚,也不敢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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