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的细长眉眼,瞳仁点了小小一粒,颊上染了两大团赤色胭脂。这纸扎的娘子并不美丽,让人愈瞧愈感到恐慌。
他惨叫一声,整个人应激从地上窜起,可惜因为手脚都被扯来的白幡死死捆住,动弹不得。裴少疾摔倒在地,将那个纸扎的女子砸瘪。这间阴暗寒冷,逼仄狭小的房间了放的不止一人。裴少疾回头,就见扎好的纸人堆了满屋,一地零碎纸钱,案上累着许多白烛。
险些让他背过气,又晕回去。
有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动静踏实可靠。见来人是叶听雪,裴少疾才找回自己惊飞的魂魄。他不怕活人,反倒最怕那些虚幻无形的鬼怪。从进到寿材店的那刻开始他就无比难受,好恨柳催如此布置,更恨自己代他而行。
叶听雪沉默地将手里的东西丢到地上,那团湿漉漉的东西是被清水洗净的人皮面具。裴少疾看着那物,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的面上少了一分沉闷。
“连他布置好的那些小鬼都没将我认出来,反倒是你一眼就看出来了。”裴少疾恢复了自己一贯以来的轻佻散漫,朝叶听雪啧啧称奇。
叶听雪俯身看他,用风楼的剑鞘轻点他心口,轻声问他:“你不疼吗?”
裴少疾脸色果然一变,他为什么会昏厥晕倒,全是因为叶听雪那轻轻一掌就将他经脉中运行周转的内力尽数紊乱,暴窜在奇经八脉之中,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这种诡异的手段也不陌生,裴少疾出身死人岭,哪里没见过尸清寒是怎么杀人的?
“啊——”裴少疾惨叫一声,他尤其惜命,不爱吃这种苦头,直呼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叶听雪等了半天就等这句,用脚勾了个小板凳过来坐到他身边:“现在可以好好谈了吧,我问你答,我不爱听废话。”
裴少疾便将自己的来历仔细讲了,叶听雪垂眸思索,忽然道:“黄泉府最后在问剑大会上打联名战,狠狠折了八方同盟威风的人是不是你?”
“啊……哈哈,不足挂齿,不足挂齿。”裴少疾有些讪讪。
江湖公辩大会十分热闹,最希望武林大乱的黄泉府哪里肯放过这种好机会?就算和他们扯不上一点干系,黄泉府也一定会找到机会在来这里添些乱子。
有一个人只要出现就能勾起百家怒火,但凡出手就会掀起血雨腥风。柳催一定会来这里,他也确实来了,只不过是被人假扮而成的“柳催”。
江湖正派不在乎真假,只在意那个人是不是红衣鬼,是不是血罗刹,这次要是来了,就一定不会让他活着离开黄羊城。
“来了,跟死了也差不多,你以为我想扮成他吗?”裴少疾面露愤慨之色,语气颇为哀怨,“裴少疾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无病无灾,渴了有水,饿了有饭,而不是活成一只朝生暮死的蜉蝣。可我是鬼啊……从手上沾染血腥的那刻开始,就已经不得善终了。”
叶听雪看着他放空的双眼,整个人安详地躺在地上,似乎完全将自己当成了死人。
“你知道我要来?或者说是,刻意诱我过来的。”叶听雪想起来时路上紧紧跟着他的视线,和他有仇的人不少,能安排这样周密眼线的只有那几个大家。可来到黄泉府暗桩,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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