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上。”李金陵低头吩咐道,他一边脸还是完好,另一边被打得红肿不堪,嘴角也破了,挂住一点朱红。但他也不擦拭,只是想起了刚刚走出去的王尚书。
他早知道自己这一回来绝不会比王尚书好过多少,李金陵垂下眼眸,毫不在意,这些苦楚他也早已习惯。
一个宫女进来为谢怀敷粉施药,谢怀看了她一眼,险些把她吓得跪在地上告罪。但谢怀很快就扭过头去继续看着李金陵,然后说:“朕很忧心,那些贼匪已经欺压到朕的面上了,朕闭上眼就是刀,就是剑,就是血!”
谢怀忽然抖了抖,把那罐药膏拂到地上,侍奉的宫女立即跪下来向他磕头。谢怀依旧没有理会他,只有李金陵以手示意让她先退下。
“朕一刻都受不了的,一刻都受不了!”谢怀再度凑近过来,掐住了李金陵的脖子,似乎是想将他生生勒死。
李金陵只能说:“陛下……臣知罪。”
“你有什么用!这么多年了,为什么那群人还能在朕的头上作威作福?朕不是天子吗?朕不是帝王吗?为什么他们都不能跪伏在朕的脚下!”谢怀怒火难平,疯狂地朝李金陵怒吼。
“臣知罪……”长﹕腿﹔佬〃阿﹀姨整<理
谢怀的指甲不曾修剪,因这大力刺进李金陵脖颈的皮肉之中,最后不堪重负地折断时他才堪堪松手。他问李金陵:“朕是不是天子?”
李金陵当即将两手交叠,正色朝他跪拜道:“陛下万岁,陛下有天命在身,贵为九五之尊,是九州四海之主,陛下就是天子。”
这些话谢怀在十几年间听过不少,今天再听李金陵说的时候也只是冷哼一声:“九州四海之主……为甚蛮夷还不跪地称臣?为甚南边的大家小家朕叫也叫不动?为甚那些老骨头都对朕指指点点?”
“为什么?”谢怀厉声问道,“为什么朕大道不成,为什么仙佛神子都不曾眷顾于朕?”
李金陵两唇嗫嚅,浓郁的香气让他有些头晕,但刻在骨血之中的谨慎叫他此刻不能冒昧答话。他在思索,他的天子要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他的沉默让谢怀冷静了下来,至少面上是这样的,谢怀没有接着说话,而是伸手抚了抚李金陵的衣领。这叫他脊背瞬间变得无比僵硬,李金陵感应到一场更为剧烈的风暴转瞬就会降临在他的身上。
衣领骤然被人纠扯住,官服所用的细腻丝绸被这粗暴的一下当即变得不堪。谢怀大力把人拖了过来,将他推到了那个巨大的炼丹炉的边上。磕碰的痛楚已不仅仅在皮肉上,更浸没到骨子了。
“挖出来。”谢怀指着丹炉下的一堆东西说。
那是许多朝臣送上的奏折,经过内阁又转而送到了紫宸殿,但谢怀并不在紫宸。送到偏殿的结果便是这样,压在最下的已经被烧成灰烬。李金陵看到不到一点明火,但无形的火焰仍在他手上灼灼燃烧,而他摆脱不了这些滚烫的东西。
“这一封,说那些蛮子要的不止是北河五郡,他们踏着结冰的河来到中州,你说朕什么时候能在上阳皇城听见胡马的声音?”
李金陵看见上头的文字,他的话还在喉咙里就被谢怀打断了,又挨了一击耳光,打得他束好的冠发凌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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