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
他下意识抬手结果前边那人掷来的一物,是一对用布缠起来的小小药瓶。
“化功散的解药,和一个……没什么用的伤药。”叶听雪声音有些沉闷。
药丸苦涩,霍近英几乎是和着血将它吞到肚中。吃完药,痛苦也不消解,霍近英手还紧紧捏着那空瓶,几乎要将它捏碎。脑海中是纷乱的人影,霍近英认不得他们,越想便越混乱,其中一个让他感到熟悉。
“他是谁?”霍近英声音干涩,冷风从喉咙灌进肺腑,这具身体从内至外都被寒冷吞没,“为什么他也和我说过‘浮生苦海中,如何一苇渡’?”
被歇心丹抹去的记忆再也无法复原,只能凭一点线索去推测曾经。而那些猜想究竟是不是真的也无从得知了,那个人已经死去,只有霍近英在承受心惑迷惘之苦。
叶听雪也不知道祢耳祢小王怎么又去了袒菩教,初见时他就是被柳催从袒菩教中救出来了,后来跟他们一路到了荆西府才分别,为什么到了中原他也和袒菩教有牵扯?
他说道:“或许是你被困袒菩教的时候正巧遇见他了,他……”
叶听雪忽然收了声音,后退一步将霍近英整个人往后去带。后者受伤不轻,动作迟滞僵硬,但仍留有武者本能的机敏反应。他们寻了一处藏匿身形,才过不久就见一队人纵马沿着他们走的路往前,去的显然也是千秋碑的方向。
行走极快,马蹄所过之处尘雪飞扬,叫人心生惊骇。
这群人衣饰都寻常普通,并没有统一的制式,看不出其所属的是哪一方势力。霍近英定定看着那些奔腾的影子去了千秋碑,他对叶听雪说:“我们来的时候就看见地上还没被雪掩住的痕迹,不止这一拨人来,他们去剑宗……”
霍近英嘴里充斥血腥的气息,那口血咽不下去,张口就吐了出来。
“因为不只有黄泉府成为众矢之的,剑宗也是。”叶听雪单手搀着身形不稳的霍近英,从此处抬头可见被浓云遮着的高山。
因为天光不明,落雪的天地都十分黯淡,衬得那座山也蒙在巨大的阴霾之中,褪去光鲜颜色。
千秋碑已经离剑宗很近了,它几乎可以算是剑宗的山门。这本是一座小山,有一处齐整断口,据说是数百年以前地动山崩,那这座小山被天人拂手削下一半。衢山剑宗就是在这里开宗立派,那位大宗师用无双之剑在余下的半座山上刻出“千秋仰嵯峨”五个大字。
这是以山刻就的丰碑,意在彰显剑宗那柄千秋不朽的太岳剑。
山石本来沉默,不载人意,它若要代表什么,都需以人的外力来施加。正如现在那山上的“千秋”二字染血,承载功绩的山碑染上一层阴晦。
山上有白石打作的亭子,霍近英看了山,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就往那里冲了过去。叶听雪一时没有拦得住他,只能跟着上前。越走越觉得不好,这条路上血腥气味太浓重。霍近英跑到亭子里,白石阶上出了泥土和积雪,还有些十分新鲜的血迹。
这血从亭子里一直滴落到外头,然后被大雪抹去,不知底下会延去哪里。
“为什么?”霍近英看着亭子里的那个人,有些不解,“这是为什么?”
裴少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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