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和飞雪散在剑下,那剑先前还指在天上,转瞬就带着一点月色落下,似要将浓夜划破。叶听雪并不规矩地把每招每式都用出来,他只凭心意,所以每一剑都尤其自在。
柳催起先是在看他的人,逐渐地眼也难从剑上移开,到后来又不能忽视他的影子。
出剑的只有一个人,动的还多了一个影子。叶听雪觑着冰面上的剑,又以细枝对击而出。呼呼风声中,出手时枝条声急如弦惊。剑下飞荡一层冰屑,叶听雪身影没在其间飘忽难寻,他微微睁眼,敛息改手,再一剑落下。
剑锋激荡,冰屑消散在河面上,连天上的飞雪都迟一两息,这才又如寻常那样落下。
“万里澄波,当初也是这样的一剑,天下最好的一剑。”柳催怔愣地看着他,见叶听雪提着那节树枝朝他而来,当时人影和现下的叶听雪叠做一块儿,这么多年变也未变。
叶听雪声音被风吹得轻淡:“我困住你多久了?”
柳催摇了摇头,伸手接过来那节枯枝,答非所问:“出宫时是大雪,见你时也是大雪……逃亡的那条路很冷很冷,我本该死的却还留了一条命……我以为你能带我走的。”
他拿着这节枯枝学着叶听雪刚才的动作比划了两下,也是“万里澄波”,潇湘的剑招在他的脑海里演过千万遍。
“然后我也能学潇湘剑,我能一直在你身边。”柳催有些寥落,把那节枯枝放了下来,按住了自己剧痛的脑袋。叶听雪熟悉他这副姿态,这显然是疯魔的预兆,就匆匆走到他身边。柳催顺其自然地抓住了他的手:“你跟我说潇水山庄特别好,那里的人、事、物都是最好的。”
他看着叶听雪笑了笑,这么多年潇水山庄的名字他并不是没听过,相反,江湖上的大宗小宗,什么样的世家门派他都听过见过。他知道潇水山庄在叶棠衣失踪后,遮掩不住那颗重新出世争名的心,也知道叶棠衣最好的徒弟也在萍州失踪,那些人却不以为意。
勾心斗角,蠢不自知的哪里好了?好的只有叶听雪。
“阿雪已经把我猜得很清楚了,但还有一点不对。”柳催借着他手劲站了起来,忽视自己满身痛苦,固执地要和叶听雪抱在一块,“我母妃不姓柳,她叫什么名字连我都不知道。”
叶听雪有些惊讶,他抬眸看着柳催,那双眼里的复杂令他更为心惊。叶听雪下意识去问:“为什么?”
柳催抹掉嘴角的一点血,并抹在了叶听雪唇上,叫人也尝到了他的血。柳催说:“也是因为你。你怕我走散,折了柳枝系在我手上,说这样就可以‘留’住我。当时还未入春,岸边的杨柳干秃秃的,那就是个干草环,或许就是因为没有叶子,我才没能留在你身边。”
指腹将叶听雪的唇摩挲到红润,柳催越凑越近,却在将要吻上去的那一刻被叶听雪给轻轻拂开。
“回去吧,风太大了。”叶听雪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两下,他移开了眼睛,“我觉得冷,去个暖和些的地方吧。”
柳催拽着他的衣袖,慢慢跟在他身后走。他们都没有说话,沉默的片刻又叫柳催生起了无数疯狂的念头,但这些叶听雪全然不知。
这一回换叶听雪控绳骑马,走的不是来时的路线,叶听雪绕道去了坊市。他被关在院子里不知多久,才知道已经过了年节,却不知道今天究竟初几。
柳催没想到他会来这个地方,攥着他的袖子没有松手。手上被人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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