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实第一次来到城里的医院，之前顶多见过县里的诊所，急救车停下后他被懵然推搡着下了车。等候在病房外，看着来来往往穿着得体的人走在走廊上，吴实察觉到他们投注在他身上的怪异视线，攥着破旧衣裤的手更加收紧。
“您好。”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抬头，看着一身西装革履的人弯腰向他询问。
“请问您是……”
在这时，病房的门开启。身形高大的医生面无表情的看着等候在门外的两人。
“请问都是病人的什么人？”他忍不住捏了捏眉头，声音醇厚，却带着些许无奈。
穿着一丝不苟的人拿出名片，“我是顾先生的财务代理人兼秘书，陆钦。”
“这位病人，”说到这里他摇摇头，“他在火灾中吸入烟雾过多，本身体质又较虚，虽然现在已经脱离垂危状态，但依据病人现有的身体状况后续还需请人专门照顾调理。”
“这个需要征得顾先生本人同意，”陆钦推了推眼镜，“顾先生不喜别人的触碰。”
医生却疑惑了，“病人不是这位先生一手抱过来的吗？”
听完这话，陆钦心中不乏惊讶，将视线转移至身边高大但灰扑扑的人身上，结合顾总之前生活的地址，大致猜测出身边人的身份。
“您好，请问您是顾先生附近居住的村民吗?”
吴实愣愣点头。
男人双眼闪烁。
“根据医生的反馈，可否再麻烦先生代为照顾一下顾先生的起居？”
他张了张口，刚想着急说什么。
“不用担心，若是家中有田地需要照看，我们会专门雇人帮忙耕种，照顾顾先生的月薪五万如何……”
吴实被这一数字砸懵了圈，连忙摆手，“不、我、我……”
“不需要……”病房内一阵咳嗽，声音掩盖不住的沙哑。
房内的人与吴实对视，微微一笑，脸上的疲惫与语气的温和格格不入，“不麻烦了，我会安排人送你回去。”
陆钦听了对方的话后遂不再发言。
吴实借着门开着的一角望着病房内的人，墨黑的发丝与苍白的肌肤格格不入。
从医院的楼梯下楼途中，陆钦突然冒出话语。
“还是想请您再考虑一下，我们之前也想过雇人护理，但心理医师诊断过先生对他人碰触具有强烈生理与情绪反应，先生的身体状况不适宜太大的情绪波动，所以迟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我……”
“兴许跟您救了他有关，他对您并不排斥。”
“……”
“我这边还是建议尽快找一位合适的护工，病人的情况耽搁不了……”医生的话在耳畔回响。
高大的汉子沉默着。
……
病房的门再次被关上。两人的视线再次相交。
“都快把自己折腾死了还在那惦记着小情？”看着顾卿涵无辜的目光，不远处的人终于忍不住吐出这话。
身材高大的医生走过来，一把将手上的病历本拍到床上。“气道黏膜脱落、上呼吸道梗阻、肺水肿……你不要命就直说！”
他缓慢眨了下眼，说出的话却更令邢易气不打一处来。“他不是我的情人……”
“重点是这个吗？你当我不知道你那宅子什么设计还能……”
……
一个月后
“如您所言，吴先生已经同意，现已经在宅院等着先生。”
“之前翻进阿实院门的人，处理得如何。”
“已找了些罪名扔进监狱，监狱里当时已经安排好了人，现在差不多半死不活的状态。
监控中的一幕幕再次浮现脑海，
“提出来吧，他既然有欲望，许总的狼狗似乎还未绝育，送过去当个泄欲工具……也满足了他，不是吗……”
他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车外的喧嚣与车内的寂静相隔绝。手指勾起一缕发丝，细细摩挲，透着那缕发丝像是在看着什么，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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