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实“哼”了声。
吴实从一旁的糖罐子里挑挑拣拣，挑了个最小的小心翼翼递过去。听着恒老爷子又“哼”了声，只是抬头一脸认真，“不、不能多吃。”
恒老爷子除了风湿，糖尿病也是吴实头疼的地方，平常严格控制着恒老爷子的摄糖量，草屋里的糖罐子都被吴实小心藏了起来。只有吴实来的时候才能被找出来。
老人一脸嫌弃地接过糖，嘴中的甜意让总是不苟言笑的人面色终于缓和了些，躺在炕上翻了个身懒得理另外两个人。
还剩一位。这回轮到吴实与顾卿涵面面相觑。
没等吴实开口，对面的人主动端起碗一饮而尽。
顾卿涵对着吴实笑笑，看着吴实放下心来，接过碗转身去洗碗，一向舒展的眉眼终于有一丝破裂。
他低着头，蹙眉，手指尽力抚平紧锁的眉。
好苦。
还没有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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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高大的人在厨房忙活着早饭，在窗边被叮嘱不准干重活的人撑着头，默默看着窗外的后院。
郁郁青青的院落，树叶间的斑驳光影在窗边的人身上落着金碎。
那纤细的枝条像是再也支撑不住那累累殷红，熟透了的枣果掉落在眼前。
“……”
轮椅碾步前行，他弯腰拾起，又再次抬头，无言望着那满树的殷实。
吴实做完饭，探头去找人，意料之中又没找到人。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了这院子，那人却是跟大院时平静憩息在阳台的样子判若两人。
但又感觉，不算坏事。他抿了抿唇，想了想，最终将原因归咎到那个宅院阴气重，压抑生气。
他踱步到后院，那是顾卿涵常去的地方。目光刚及后院，就看到一颗熟透了的枣掉落，被树下的人接住。
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一幕，吴实却摇摇头，有些疑惑地揉了揉眉，为什么刚刚那一刻他会觉得对方一定会被砸中，脑中的画面一闪而过，但似乎又不是面前的人。
之前回来得匆忙，院里的枣打得不仔细，这时看上去树上还是殷红簇簇。
望着不远处的人静默的样子，吴实低下头想了想。
等到吴实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一篮一杆被递了过去。
回过头的人眨了眨眼。
“哗！”
细长的木棍触及枝干，几杆子横扫下去就落了一片，但都被在下方等待着的人接得一个不落。
接下来偶尔有几个落了地，轮椅上的人弯下腰，拨开叶子捡拾。
这活也不算累，给对方打发会时间，也算是吴实刚巧想到的解闷法子。
那树还在轻轻晃动着，又落了几颗，好巧不巧就砸在正捡枣的人头上。
吴实忍不住走过去，掌心揉着顾卿涵被砸的地方。黑黝的瞳孔刚抬起，“啪、啪”两声那枣就落在还在帮顾卿涵揉被砸的地方的人的头上。
“咳…”顾卿涵将对方的手按在对方自己被砸的地方，嘴角微微上扬，想笑又不敢笑，“阿实担心担心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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