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他比上次见面时候瘦了。
“我听你谢伯伯说,谢维刚入狱时候你还病了一场,是不是那天吓到你了,都怪这冤家,平白让人担心。”国公夫人摸摸裴泱的胳膊:“他下手没轻重,没给阿泱弄疼了吧?”
“娘,那都是下午的事了,又不是纸糊得还能让我给拽坏了?”
先皇仁厚中庸,晚年皇子们党争凶恶,谢崇裴瑜和当今圣上戚正暄相互扶持,交情甚笃。
裴瑜出入东宫或国公府经常带着裴泱,荣和县主会在三人议事时帮着看护裴泱。
谢维正是“讨狗嫌”的年纪,天天跟着谢絙上房揭瓦。裴泱不做女孩打扮,但总穿些杏黄青绿或者水粉色的衣服,又安静乖巧,可招人疼。
他小时候还没张开,小圆脸杏仁眼。现在年岁渐长,骨相轮廓明显随了裴瑜的隽秀,杏仁眼变成了丹凤眼,但脸颊上的婴儿肥还没褪去。
裴泱在长辈面前惯会装乖,哄得谢维母亲心花怒放,看他轻声细语地跟荣和县主聊天,谢维心下痒痒,搅合说困了要睡,把人带回自己院里。
裴泱也松一口气——他装得累,唤年丰帮他备水要洗头发。
八月末早晚天凉,年丰怕裴泱洗过头犯偏头风,关好门窗还给屋里点了个炭盆。谢维热得不行,离炭盆远远的等裴泱快些把头发擦干,结果他擦了一会儿说手酸,还停下不动了。
谢维只好接过来替他擦。
折腾了半天裴泱手脚冰凉窝在被子里跟谢维讲钱进的事情。
裴瑜给钱老递了拜贴,钱进见了裴瑜的拜贴先跟爷爷承认了谢维的事情。
三皇子是戚正暄的长子,本事没有,心气还挺高。
他们这些伴读本就是贵人选出来的,他却非觉得众人敬仰他,幼时常安排大家为他做这做那,钱进碍于他的皇子身份不能违抗。
近几年他觉得自己羽翼丰满,想要在六部安插些自己的心腹,程贵妃也是个蠢的,天天撺掇三皇子给母家谋利,恰好谢维去了铁骑营,三皇子也想试试看能不能让程家的人掌握铁骑营。
“没错,他根本没有什么周密计划,就是想试试。”裴泱强调。
钱进觉得他早晚要连累自己,反正钱相已经准备乞骸骨,钱进不想再陪这蠢货周旋,三皇子叫他想办法让谢维给程家让位,他就做了个这样漏洞百出的陷害。
裴泱换了个姿势,趴在谢维怀里,顺手在他枕下摸到一本史记,谢维摸着他手还是凉的,抓过来按在自己身上捂着:“然后呢?”
钱进没想到谢维这么没用,连马都骑不好,他本意只是想让谢维摔一下,没料到最后闹成现在这样。
钱老和裴相一起进宫面见皇帝,经皇帝授意结了案,因为现在是征兵的紧要关头,皇帝说待征兵事毕会给谢崇一个交代。
谢维忍不住坐起身:“钱进他懂个…啊,什么…。惊马这事和我骑术有什么关系!”
裴泱翻开那本史记,结果哪是什么史记,是本艳情小说。谢维当做野史买的想看个乐子,没想到是这个,也没翻几页,要是正经书肯定不会塞枕头下。
裴泱翻着书玩,谢维靠在床头叹气:“给我爹什么交代啊。这事从头到尾就只伤害了我一个,现在官也撸了,我趁这机会去草原得了。”
他一动,放在他身上的小说就掉下去了,谢维伸手捞住,两指一合再扔回床上,裴泱挑眉:“你想去参军?”
下次武举是三年后,谢维觉得自己现在去草原,若是开战能博一个前程,不开战就靠着国公府的名望在守军里混个小官当当。
“你外祖不是凉州的吗,我还去青州,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为什么!?到时候你在凉州,只要我有办法就调过去,”谢维收紧手臂压住裴泱:“泱泱,别说你不知道,我……”
裴泱伸手挡住谢维没说完的话:“我不会离开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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