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难得语气里没什么嘲讽的情绪。
“办事不力,又说了让他不大高兴的话。”用纸巾按在自己的耳垂上,池川奈闭上眼睛,随意将沾满了血的纸团捏在手里,“你一会儿要去执行任务?”
“是,大哥一会儿有任务。”伏特加接话道,“先把您送回别墅那边……?”
“不了,直接去任务地点吧。”黑发的男人皱了皱眉头,靠在椅背上,“我在车上待一会儿,之后……”
他顿了一下,想起那栋长大的别墅,只感觉负面情绪从未如此浓烈过。
可能是因为昨天深夜里安田宅里独属于那对母子的一场演出,可能是因为刚才的最后通牒,仍然疼痛的耳垂,一直滚烫着的后颈,他现在半点都不想回到那里去。
“今晚我去你的安全屋。”
池川奈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副驾驶座上银色长发的男人。
伏特加手一抖,保时捷在马路上开出了一道格外曲折的S形,他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不该在这里。
“……”琴酒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别过脸,但是无论是正在开车的伏特加还是池川奈都知道这是准许的意思,于是前者咽了咽口水,把车开得更曲折了一些。
冷静点,伏特加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你迟早会习惯的,之后肯定还会有无数次,说不定下一次要去的是情趣酒店,作为大哥的小弟因为听见这种话就乱开车实在太逊了!
这样想着,他咬了咬牙重新将车开稳,到达了任务地点,然后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先一步下车,给车上的两人留下交谈的空间。
琴酒一直等车门关上后才将手里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他从后视镜看向后面,黑发的男人双手抱胸,这样的坐姿让人分不清楚是在沉思还是休息。
耳垂已经停止流血,黏着干涸血液的纸团放在一边,白色上暗淡的红格外刺眼。
他等了等,见后面那人什么都不想再说,干脆拉开车门下车,在车门合拢的那一刻,一道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第一次明确地在那位银发杀手面前表达对那位先生行为的抗拒。
“……我可不想成为贝尔摩德的同类。”
——
如果真有这么完美的药物,为什么先生自己的态度那样不明,在药物的同时还要追求什么用机械改造身体……
而且,谁想当这种不老不死,还要永远靠药物苟延残喘下去的怪物。
他又不是没见过贝尔摩德被副作用折磨时的样子。
如果是返回日本之前,先生对他提起这个事,也许他就答应了。
因为那是给他第二次生命的人,家人一样的人,他自然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但是现在,长达十几年的温情被笼上一层精神控制、记忆的删除裁剪的阴影,甚至是人为营造出等假象,他到底为什么要用成为怪物的方式来……陪伴那个人。
他们真的是家人吗……或者说家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对家庭的所有观念来自于那些书籍里的介绍,还有小说当中的描写,家庭关系很复杂,他看了那么多书都无法有个准确的定义。
压下胸口挤压着的情绪,池川奈掏出手机,还是决定先继续下一步计划。
既然已经争取到了出去的机会,那就先去计划上的温泉旅馆。
他拨出的电话很快被那边接通了,“香取小姐。”
“少爷。”那边传来一阵纸张翻动的声音,应该是在接到电话后立刻放下了手边的资料,“请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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