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鸣浑身一颤,咬着下唇按在镜子上,不回答。
面前就是冰冷光滑的镜面,林凤鸣半个肩膀被抵在上面,发梢的水顺着锁骨一路流到镜子上,沿着镜面蜿蜒向下,最终没入黑暗。
因为身体和工作上需要久坐的缘故,他所剩无几的肉都长在了难以启齿的地方,此刻正被人牢牢攥着。
林凤鸣浑身上下都是烫的,说不好是洗澡时的热气还未消散,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面对身后人的质问,他的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首先浮现的不是回答,而是回忆。
回忆中的两人似乎换了角色。
林凤鸣从小在畸形的家庭中长大,他在父母的婚姻中看不到丝毫爱情,扭曲而巨大的压力负担在年幼的孩童身上,以至于林凤鸣越发沉默寡言起来。
很多人会因此误以为他是个欲望浅薄的人,其实并不是。
不对小恩小惠动心之下掩藏的是庞大到足以吞噬一切的欲望。
为了考出这片狭窄的城中村,林凤鸣可以熬到凌晨三点再睡觉,哪怕第二天早上六点四十就要到校跑早操。
为了报考省外,他宁愿挨父亲的无数顿抽打也不愿说出自己的报考密码,更不愿说出自己的考试地点,哪怕那会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狼狈。
这些他都不在乎,不是因为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而是他的欲望过于庞大,大到所有的损失对他来说都是值得的。
这一切映射在婚姻中也是一样的。
所有人都会下意识认为燕云是那个索取无度的人,其实恰恰相反,林凤鸣才是。
林凤鸣身体不好,他自己却不在乎。交了工程或者完成一学期的课程时,燕云总是会让他早些睡觉,争取把这些天熬的夜都给补回来。
林凤鸣确实需要休息,但他从来不喜欢一个人睡觉。
无数个夜晚,他就这么洗完澡靠在镜子上等人给他吹头发,吹完头发他什么也不用说,只需要抬眸直勾勾地看着那人,对方便会立刻放弃一切原则,暗骂一声把他抱起来。
而与之相反的则是燕云。生长在幸福美满家庭中的他渴望健康的爱情,更渴望不被□□操控的,所谓浪漫又美好的婚姻。
□□对他来说不过是爱情的调味品,但他的理念注定实现不了。
面对林凤鸣时那种飞蛾扑火般的占有欲使得他毫无还手之力,生怕一时失控把人给弄疼了。所以结婚的七年中,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燕云都是克制的。
他不愿意两人的情感只浮于□□,更不愿意因此吓到林凤鸣。
然而一切都在离婚后调转了。
曾经只有自己能品尝的爱人真的成了众人眼中的高岭之花,昔日克制守己的配偶如今因为渴望变得近乎疯魔。
整整一个月的分离使得燕云终于意识到了他曾经的想法有多荒谬,爱与欲本就是不可分割的两面。
这一个月来,他曾经不止一次做过同一个梦。
梦中昔日的爱人仅着衬衫坐在他怀中,他忍不住拥吻,吐露着白天不忍表达的思念:“……宁宁,我很想你。”
而对方却只是抬手轻轻抵在他的唇瓣上,带着几不可闻的颤抖道:“放我走吧,燕云。”
梦中的他听到这话再没办法维持体面,什么克制什么正常的婚姻关系,全被他抛之脑后。
“不可能。”他轻抚着爱人的脸庞,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我不会再放手,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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