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会拿点钱吊着林安最后一口气,由此让他们以为他对林家还有旧情,最后一点一点蚕食掉他们那点所剩无几的挣扎。
林安的“死”对于林凤鸣来说,非但不是晦气,反而算得上是双喜临门。
大好的日子,不去领个证可真是可惜了。
燕云似乎跟他心有灵犀一样,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后“啧”了一声道:“今天恐怕来不及去民政局了。”
林凤鸣裹了裹围巾道:“那就明天早上再去……九点出结果,去的早一点应该来得及。”
事实证明燕云对时间的把握是精准的。
当把林安的后续事情全部处理完时,二人从医院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了。
解开围巾,脱下厚实的外套。
疲惫的身体在踏入浴室的一刹那终于得到了疏解。
温热的水流从头浇到尾,林凤鸣闭着眼关上花洒,最后一股水流顺着肩膀流到腰窝,最终沿着大腿缓缓向下,林凤鸣却没有管,他只是擦了一把脸后便赤着脚走到洗漱台前,一眨不眨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林安割腕流出的鲜血似乎从浴缸中溢了出来,顺着镜子往外淌,沿着洗手台流了一地。
以林凤鸣看过的恐怖片经验来看,下一秒意识已经彻底从躯体中抽离的林安就该从镜子里爬出来了。
水龙头在此刻被人打开,林凤鸣明明已经洗过了澡,却还是低头捧起水再次洗了一把脸。
他冷静地察觉到自己似乎在害怕什么……是在害怕林安报复自己?还是纯粹因为愧疚和自责,而害怕自己的狠毒?
可他对镜子中产生的幻想没有丝毫畏惧,想到林安可能死不瞑目地来找他,他反而有点想笑。
恰在此刻,一只手从他背后绕过来,关上了哗哗流水的水龙头。
林凤鸣动作一顿,抬眸看向面前的镜子,只见燕云正拿着浴巾往他身上搭。
那些血水骤然消失在了面前,镜子澄澈如初,映照着身后人英俊的脸庞。
“林安自杀了。”林凤鸣的语气毫无波澜,但他把这几个字说出口时,他自己听起来却总感觉隔了一层纱。
“嗯。”燕云抱着他轻轻在他耳边亲了一下,“那是他罪有应得……如果他不想着招惹人家护士,也不至于落得这种田地。”
林凤鸣深吸了一口气,身体终于后知后觉地泛出了一丝战栗:“不……他是被我逼的。”
燕云没有看镜子,而是垂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为此感到难受吗?”
这是最让林凤鸣害怕的地方,他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睛,和镜子中的自己对视了三秒后摇了摇头道:“我很高兴。”
心底混杂着惬意的喜悦跃然而上,他没有办法骗过自己。
林凤鸣在这一刻清楚地意识到,他没有办法装出愧疚或者自责的样子。
他所害怕的,不过是彻彻底底地在燕云眼下暴露出本性。
害怕对方因此而产生的厌恶和抵触。
但燕云什么反应都没有,仿佛他只是不小心捏死了一只蚂蚁一样,低头继续拿着浴巾细细擦拭着他身上的水珠。
林凤鸣忍不住转身靠坐在洗漱池边,抬手勾着身后人的脖子往下拉:“明天还去领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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