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丢脸不说,万一惹怒修者可如何是好……
贱奴草芥之躯,经不起再次折磨了……
脑海深处的恐慌疯狂上涌,双奴怕得几乎落下泪来,眼眶迅速红透。
“对不起……都怪贱奴贪心,喝下赏茶还不知足……”
双奴惴惴不安,干脆离开一直坐不安稳的圆凳,扑通跪下,朝三人深深埋首。
他动作太快,也太自然,行云流水一套揽罪程序,话语间的自贬自轻触目惊心。
没人来得及扶住他。
前刻欢愉化作灰烬,遍身伤痕的瘦弱人儿低伏,细细发着抖。
一对黑靴离席,缓缓走至他面前,双奴强忍惊怕,眼看命运的审判离他越来越近。
啪。
终是停止不动。
双奴刚想出声,但下一秒,一股温柔却不容置疑的力量托起他的臂膀,强势将他双膝“拽”离地面。
少女没撒谎,洒扫过后的地板确实洁净,双奴大半身子覆上,点尘不染。
顶多是猛然跪下时嗑疼了膝骨。
“看着我。”
双奴被祝青孟搀扶着,不由自主地望向咫尺之外的那双凤瞳。
幽深,不见底,但无分毫怒气。
祝青孟凝望对面之人,唇色发白,手腕细到一掰就断,衣衫褴褛,颈上一道潦草环状勒痕,更多的伤都藏于粗布之下,养气丹内化之力护住他本该分崩离析的生命。
那么脆弱,又莫名坚韧。
如此乖巧地遵循每个他能听到的指令,颤颤圆睁的清澈双目,不应唯有惊惧与服从。
“你说,你叫双奴。”
双奴不大明白祝青孟突然问这个有何用,但还是下意识回答,“是。”
“我记得你也说,这只是廖随情给你起的浑号,并不正式。”
“……是。”双奴回答的声音很弱,夹了点鼻音。
“那是否可以说,其实你并没有名字?”
宋已箐闻言,轻叩两下桌面。
双奴无法否认,泪珠流下,“是。”
他无名无姓,祝青孟并没说错。她语调始终冷静,步步紧逼,仅仅三问,剖出双奴最为隐秘的痛楚。
名字……
究竟是什么?
双奴的唇张合,茫然局促。
他们的名姓多悦耳,已箐,青孟,双奴不识字,不知如何书写,但音调的韵律顿挫,不会被字形阻碍。
呼唤姓名时,同样悦耳,充满热烈。
祝青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双奴好好扶回位坐下。
无人说话,宋已箐与少女仿若隐没,弦弦啄食亦悄默声地停止。
恍惚间,砂壶水声琅琅,原本见底的杯,灵茶满上,推至双奴面前。
热汽静静蒸腾。
双奴垂首,灵茶占据了他大半视野,微微回荡的茶面,折出窗外细碎的光。
光的边际,是祝青孟穿戴齐整的深蓝制服。
天气好极了。
双奴不合时宜地想,祝女侠的衣衫,比真正的天空更蓝,更好看。
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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