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孟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夺过祝炜的单刃刀,两掌交握,亲手将这柄利刃刺入他的腹部。
祝炜的血淋漓而下,滴滴答答,断续糊满祝青孟的手背,慢慢覆盖她的月相图腾。
流血太多,初成的两个血月皆被埋没。
她于玄妙之间,直接破开石座禁制,循着内心滔天恨意,不作多思,凭借本能与冥冥指引,真正地——
弑父。
第33章第三十一章 箬水*长腿33老啊姨33
卡于肋骨中的刀刃,总是极难拔出。
伤口处的肌肉不甘地鼓动,一阵又一阵的鲜血水流似的向外涌,很快便浸湿康箬水紧攥刀柄的掌心。
新鲜的血尚有余温,带着注定消散的生息和体内最后的眷念,热热地缠绕她指间。
麋鹿侧倒在地,康箬水望着它原本清澈灵动的眼眸,逐渐黯淡光芒。
不过半炷香,山野间自在肆意的幼鹿,遭了围猎,潦草地为一生写下可悲结局。
血还在流。
她又狠下心,使了力气,把刀刃用劲往外一提。
她不愿无辜的麋鹿,于生命尽头,还需承受不必要的苦痛折磨。
但天不遂人意,康箬水再次力竭,刀刃一动不动,她却一个打滑,刀柄脱手。
“呜!”
麋鹿低低地哀叫,前蹄猛然向内一抽,扯到伤处,破开更大的伤口,眼瞧着血越流越多。
康箬水无措,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周围的少男少女们相继发出欢呼,庆贺自己猎杀成功。
“你剖了灵狐?”
“没错。”
“好极!灵狐狡诈,总爱临死前反咬一口,没着了它的道吧!”
“哈,区区畜生也想伤我?”
他们交头接耳,炫耀自己的急智,吹嘘猎物多么难杀。
康箬水呆呆跪在不断痉挛的麋鹿身侧,鼻端尽是浓烈血腥味,是麋鹿的,亦是源自旁人手下断绝生机的猎物。
种种气味纷杂,交织成令人作呕的血腥。
实不相瞒,康箬水脸色泛白,快要吐了。
“喂。”
康箬水脑子乱糟糟,被麋鹿和血气占据,冷不丁插入一道不明声音。
许是唤旁人罢,她垂首,看着麋鹿的刀口,不去理会。
那人见康箬水不应他,倒是径自走上前,一撩衣袍下摆,蹲下。
“这麋鹿体型偏小,并不难杀,你为何还不下刀,了结它。”
饶是康箬水这般软绵没脾气的老好人,乍闻此人冠冕堂皇的话语,亦心头火起。
“阁下懂什么?”她抬起一对清凌凌的眼瞳,冷淡地瞥向这人,“祝家莫名其妙组个围猎大会,叫来许多有的没的人,就是为了杀害无辜生灵?”
春日正好,暖煦的风吹遍西南山野,大地渡过严寒冬日,冰河消融,一派欣欣向荣之态。
西南的暮春,莹莹嫩绿点缀其间,美轮美奂。
受邀而来的少年大多穿着应景,各式各样鹅黄月白的薄衫,端庄之余,暗暗藏上几分风流。
他们爱脸面,明明是来围猎,衣衫倒像雅正的名士。
然而这同康箬水搭话的人,于此情此景下,突兀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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