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张开,微微上扬,刀刃凌厉随上,斜斜一划,倏尔斩破自己半截脖颈!
大动脉的血非同凡响,小喷泉般射了祝青孟大半手臂,莫说图腾,就连抬手滑落的大袖,亦全然沾满祝炜腥气的血。
极新鲜,又蕴含气机的血,血月得了饕餮大餐,瞬间贪婪吸食。
祝炜断了气,此前一直覆着祝青孟的双手,终于失去支撑,面条似的软绵,与大瞪双眼,死不瞑目的尸体一同向后重重倒下。
哐。
祝炜破开一大半的脖颈不受控制,诡异地折后,歪斜至某一跪伏仆从的脚边,正正对上仆从半阖的眼。
仆从毫不惊讶,浅浅扫他一眼,又专心致志地默念祷诵。
祝青孟茫然地伫立原地。
祝炜较她高一个半头,他站于她面前之时,她总是很难望见除他以外的风景。
他一直锲而不舍地阻挡她。
如今,祝炜主动退下,她眼前再无障碍,足以看清遥远的远方。
但……
身前并无旁的道路,唯有一座比祝炜更高,高上百万丈的山壁。
山壁光滑,祝青孟窥见自己伶仃的倒影。
刀刃留在祝炜的喉管,她习惯性地握了握掌心,甚也没有抓住,只触到先前攥了太久,以至烙入指腹的刀柄花纹。
连那把刀也失去了。
祝青孟楞楞地想,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我还有什么呢?
仆从们手背碰地,有韵律般陆续顿首,他们是不断摇摆的外层花瓣,祝青孟是其间迷茫独立的蕊心。
无声的祝祷不绝于耳,几乎成为一种诡异的呓语。
高山之外,仍是高山。
祝青孟浑身力竭,双膝一软就跪至地面。
膝盖很痛。
她绝望地昂首,看向空中不染尘埃的下弦月,于一片喃喃里,失去意识。
*
“青孟!”
有人扶起她。
“这些人都疯了?怎么挨个往火堆里跳……啧,见过邪门,没见过这样邪门。”
“……火烤活人很好玩么?”
“无名,别说了,来帮一把。”
“此地不宜久留,走!”
*
一道柔和白光照至祝青孟图腾之上,莫名有些温暖。
她睁开眼。
“你是谁?”
面前没有旁人,唯有一轮细细的下弦月,它周身散发纯白洁净的月华,模糊了界与界的分割。
祝青孟不吭声,无言地注视它。
那道声音等不到答复,有些急切:“你醒了呀,怎么不答话?”
话音刚落,又暗戳戳地腹诽:“莫非听不见,还是听不懂我的话,没道理,神念空间内意识相通,不可能吧!”
祝青孟无奈地看着下弦月,硬是自那毫无变化的球状表面,瞧出几分忐忑。
眼见她再不说话,这位怕是得往“我是否命不久矣”猜测,便思忖着道:“前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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